再者,即便能解了一种毒,她也活不了啊。
在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的情况下,沈宁禾不想跟太多东西有羁绊。
江时晏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道:“那就叫小白吧。”
沈宁禾点头:“好。”
她请江时晏坐下:“我这里没有茶,招待不周了。”
江时晏道:“我没什么嗜好,茶酒或温水于我而言都一样。”
沈宁禾:“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时晏还想说什么,一道粉色身影跑了进来。
“沈宁禾,重明我不照顾了,你给他重新找个大夫吧。”
祝余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没休息好。
这七天里,谢元洲喝药差点被呛死,吃饭被噎得喘不上气,就连床都无缘无故塌了三回。
原本祝余是想“好好照顾”一下谢元洲的,但谢元洲这运气实在是...
而且,最后给谢元洲兜底的人,是他!
他已经四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再这么下去祝余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把谢元洲毒死一了百了。
沈宁禾看着祝余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急忙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祝余这脸色比她还难看,她怕祝余直接死她院子里。
这可是西羌王子,真死她院子里了,西羌定会发难,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祝余脚步虚浮地离开,江时晏被祝余这一番闹得,准备了好几天的台词一下忘了个干净。
他和沈宁禾对视片刻,还是先告了辞。
另一边,谢元洲刚能下地就跑去了沈寂的院子里。
在路上,谢元洲平地摔了五次,走到沈寂院子里时差点还摔了个狗啃泥。
沈寂坐在自己院里的石桌旁,不徐不疾地煮着茶。
谢元洲一屁股坐在他对面,还没说话,石凳裂开了。
“我艹!”
谢元洲吓得抱住石桌,然后...石桌也塌了。
沈寂手里拿着幸存下来的一个空茶杯,那壶茶“哐当”一声洒在地上。
沈寂:“这是貔貅从西羌带回来送我的,只此一套。”
谢元洲看了看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咽了咽口水:“贵吗?”
沈寂冷笑:“比你命都贵。”
但凡能从貔貅手里送出来的东西,别管是什么,不是孤品就是极品。
总之就是一个字,贵!
谢元洲虽是勇毅侯世子,但勇毅侯已经赋闲多年,其他几个儿子又还小,谢元洲也不想入仕,他跟着江厌混了这么些年,原本攒些老婆本是绝对够够的。
但谢元洲这人吧,身上从不留过夜财,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听曲看戏。
因此,这套茶杯在沈寂眼里,还真比谢元洲的命贵。
沈寂捏着空茶杯的指骨泛白,深呼出一口气:“诅咒就七天,我会跟江哥哥说,你以后接活儿的赏钱都给我,直到够还这套茶具。”
谢元洲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好嘞!那我...先回去了?”
沈寂冷着脸:“快滚。”谢元洲再不走,他怕他忍不住再给谢元洲下个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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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万里无云。
沈宁禾早已到了醉月楼,与管事商讨着今日要注意的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管事姓张,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做事十分稳妥。
“就是这些了,让大家都小心些,自己的命更重要。”
张管事似是没想到沈宁禾会这么交代,愣了片刻才道:“是。”
这一回是晚上开宴,沈宁禾的腿虽说已经能下地走两步了,但君亭晚还是让她坐在轮椅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不是没有依据的。
沈宁禾这腿半年没到都伤了两回,还是小心些好。
余时站在沈宁禾身边,祝余和君亭晚坐在沈宁禾对面。
顾云明昨夜就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说前朝那些人善用毒,让她把祝余和君亭晚都带上。
其实就是顾云明不说,沈宁禾也会带,毕竟这两人在这就等于多半条命了。
加上余时,她又多半条命,刚好凑一条。
醉月楼地处上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才入夜,四周就灯火通明起来。
沈宁禾坐在首座,听小厮通报道:“勇毅侯世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