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见了沈宁禾,不似平日里熟稔,而是一副风流模样。
他才坐下,门外又传来声音:“燕王世子到。”
江时晏今日依旧是一袭紫衣,怀里抱着小白。
或许是因为名字是江时晏起的,小白粘江时晏胜过沈宁禾。
沈宁禾虽喜欢猫,但她只想撸不想养。
于是两人默认,江时晏每天把猫抱过来,沈宁禾撸够了他再抱回去。
有时候沈宁禾觉得,自己挺像个渣女的,但刚好江时晏也心甘情愿,渣就渣吧。
江时晏入了席,随着小厮一声“开宴”,一切都照着沈宁禾的计划进行。
屋中,沈宁禾坐于首座,余时和祝余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而江时晏坐在右下首,谢元洲和君亭晚坐在左侧。
随着一道道佳肴被端上来,沈宁禾先动了筷子。
暗处,一双眼在看见沈宁禾吃了东西后,眼中划过一抹狐疑。
他们主子不是说安和郡主师从薛正则?为何这般大意?难道真是没发现他们,还是说安和郡主只是徒有一个帝师之徒的名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要沈宁禾一死,顾璟那个空有野心的废物没了淮安王支持成不了什么大事。
至于皇帝,呵呵,大概是凤阳大长公主在背后看着他,否则设计坑杀淮安王一事他早就开始准备了。
说到底,如今的大周只是凤阳大长公主和淮安王两人撑着。
而沈宁禾,就是这两人的软肋!
这里可是上京城,天子脚下!若沈宁禾死在醉月楼后,他们将皇帝给沈宁禾下毒之事昭告天下,淮安王还会为这样的皇帝卖命吗?
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本该健康的女儿!
没了沈家,任凭凤阳大长公主有什么本事,西羌北漠与他们一起发兵,届时就是大周亡国之时!
沈宁禾注意到这道似有若无的视线,依旧自顾自地吃席。
好不容易能吃点好的了,她可不得多吃点?
鬼知道她看着谢元洲他们吃的时候有多馋,今天总算也是吃上了。
至于暗处那些人在这些菜里下的毒,都是祝余和君亭晚一早查看过的。
祝余:“呦,这些人还复兴前朝呢,穷得连毒药都只能买最次的哪一种,我的解毒丹用来解这种毒,真是暴敛天物!”
沈宁禾:“...加钱。”
祝余:“好嘞!这是十颗解毒丹,多的算送您的,祝您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他!西羌毒术第一人,神秘作者玉珠,挣的那两个子儿都买稀有药材去了。
还有玄谙石!天杀的江厌,该死的貔貅,都是奸商!
要不是有王子这个身份,他大概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在最后一道菜上来的时候,连沈宁禾都沉默了片刻。
这是一碗汤,老母鸡汤,不知道是哪个人才下的毒,还不知道选无色无味的毒就算了,原本奶白色的汤上面飘着一点没化开的黑色毒药粉末。
沈宁禾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犹豫许久,还是伸出了筷子。
真浪费啊!沈宁禾叹了口气,她是饿过肚子的人,见不得这鸡汤被白白浪费。
反正她吃了解毒丹,喝了也死不了人。
沈宁禾倒是不怕祝余和君亭晚从中作梗,就像她不能让祝余死在淮安王府一样,祝余和君亭晚就算真想动手,也不会这么没脑子。
而且就算真想让她死,何必动手呢,只要不给她解毒就是了,还不会惹麻烦。
菜已经全部上齐,原本清丽的舞者不知何时换成了一群面纱遮面,手持长剑的女子。
醉月楼的管事有两个,先前那个妇人没露面,此时站在沈宁禾身边的是一个看似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
男子眼中闪着精明的光,对沈宁禾恭敬道:“郡主,此乃剑舞,柔中带刚,十分值得一观。”
沈宁禾淡淡道:“开始吧。”
她装作无意地与江厌和谢元洲闲聊,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剑舞的剑招越发凌厉,更没有注意到离她越来越近的舞女。
江时晏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拂过小白的背轻轻安抚,周围的气氛太过诡异,小白也愈发不安。
然而表面上,沈宁禾几人依旧聊着天喝着酒。
暗处,顾云明一身黑色宽大斗篷,正是沈宁禾那日在景福宫中见到的两人所穿的那种。
在顾云明身边,又一个略有些佝偻的身影。
“殿下,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注定是我大元复兴之君,当初你娘不识抬举,也是瞎了眼,竟然爱上了皇帝,你,可不要走她的老路啊。”
顾云明面无表情,也不回话,就这么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