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离开给了牧芮逃离的机会,她来到洞口,往下是万丈深渊,只一眼便感到一阵晕眩,她赶紧蹲下身子。洞口边缘的石壁光秃秃的连一个杂草都没长出,这种环境就连最厉害的攀爬者也无从下手,更何况连一点借力的工具都没有,她是无法靠自己的能力离开这个山洞的。
在洞口焦急的徘徊,不是将目光瞄向洞外,每看一眼牧芮的心就更沉,除非她想要自杀,否则只要离开山洞她唯一的命运就是摔死。
不过某种时候,摔死要比被当成食物吃掉强。当牧芮再次见到那只四耳后,告诉自己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落入它的口中。
四耳是牧芮在心里给动物起的名字,它有四只耳朵。
当棕灰色的身影窜入山洞时,牧芮被浓重的血腥气熏得后退了几步。四耳身上的鬃毛有一大片都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糊成一团贴在身上,看着就粘腻的慌。仔细看它身上并没有伤口,血是从它后肩上扛着的动物尸体上滴落染上的。
四耳瞥见地上的那块腐肉还在原来的位置,抬眼扫过牧芮,卸下肩上的猎物,用指甲在猎物后退位置划了一圈,用力撕扯,将这块不明生物的后腿肉递到了牧芮面前。
生的、血淋淋,包着骨头的肉块出现在眼前,牧芮露出警惕与嫌弃的神色,向后退到石壁,拒绝食用。
四耳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将手中的肉块丢到牧芮的脚边,反身捡起早上她没动的腐肉塞入嘴里,靠在石壁的另一边慢慢咀嚼。
牙齿研磨肉块的声响在狭小的山洞内回转,牧芮的心仿若四耳嘴里的那团肉,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见四耳有其他食物并不理会自己,牧芮提起的心这才稍稍落下,至少眼下她应当是安全的。警惕地坐下,她抱膝等待着夜幕降临。
夜晚山洞内的温度略低,好在牧芮有外套挡寒,倒也不难熬。
这一夜也相安无事,牧芮是听到异响被惊醒的。因为有四耳在,直到月上中天她才在困意的驱使下闭目,此刻光线霎时涌入瞳孔,一阵刺痛顺着神经传导到大脑深处。
醒来时只捕捉到了一抹飞速窜出去的棕色身影,四耳的离开让牧芮刚松口气,眼角余光却扫到墙角有个人影,人影伏倒之处恰是昨日四耳放猎物的地方。
害怕四耳将自己杀死吃掉,当时被恐惧支配的牧芮没有仔细看它带回来的猎物,此刻忽地一惊,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类?
再细细一看,才发现错得离谱。那是一只身形与人类相似,有与人类,或者说与类人的手掌与脚掌,但手脚的长度明显比人类要短上许多的动物。
它长着猪一般的尾巴,全身布满鬃毛,乍一看确实像一头猪。它有着一颗圆滚滚的头,头骨与人类类似,若非有向上长的长耳和满脸的短毛,将它当成人也说得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长着四只耳朵的猿类就罢了,西游记中就有六耳猕猴的传说,但长着人脸的似猪非猪的生物又是怎么回事?
接连发现两种并未见识过的动物,牧芮有种不妙的感觉。然而还不等她继续深入思考,出门转了一圈的四耳折返回来,这一次双手空空。
四耳的目光在牧芮和躺在地上沾染上细小碎石和灰尘的肉块上徘徊,又独自走到另一旁的猎物尸体处盘腿坐下,撕扯下一团肉塞入嘴里。
粘腻的血液自肉块中被挤出流到四耳的嘴角,沾着碎肉和浸染到暗红的森然牙齿时显时没。
陡然抬眸,四目相对,牧芮赶紧移开目光,以免冒犯它。听说不同种类又有捕食与被捕食关系的生物若是双目对视,很有挑衅的意思,她可不想对方突然暴起。
敌我力量悬殊,牧芮不想激怒四耳,提早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咀嚼声一直在山洞内回响,牧芮将自己缩成一团,试图以此减少对方对她的注意。
显然牧芮想多了,或许是食物充足的关系,四耳并没有对老实待着的牧芮过多关注,只是看向她脚边那团未动过的肉块时眼神变得暗沉。
山洞醒来的第三天,干渴的感觉压下了对四耳的恐惧,牧芮的身体不再如之前那么紧绷,脑子也变得浑浑噩噩。
牧芮醒来的时候四耳还未离开,牧芮无神地扫了一眼四耳便凝视着洞口的方向。山洞里没有水源,这两天也从未见四耳带水回来,可见它是在外面喝饱了水才回来的。
牧芮相信若继续呆在山洞,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脱水而亡。不由得在心底埋怨这只四耳一点圈养的技能都没有,给她无法消化的生肉、腐肉便罢了,居然连着两天都不给她水喝,难道它不知道脱水后的肉不好嚼吗?
牧芮无精打采的模样被四耳看个正着,它突然露出獠牙朝她凶狠一吼,窜到她面前捏着她的后脖颈提了起来。
这个动作惊吓了牧芮,她张口嘴短促惊叫,嘴里马上被塞入了粘腻、腥臭的东西,四耳不知何时将地上已渐渐腐败的肉块塞入她的嘴里,用力按压想让她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