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这时也假装出悲痛的样子:
“...舒寒...爸没了...今天早上刚刚举行完送别仪式...现在牌位已经安放在家里...等你病愈,就可以回家祭拜了。”
“什么?!可是李叔明明和我说我爸已经在休养了,怎么——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她强忍住身体内部的疼痛,捂住了胸口说道:
“...我明白了...李叔也和你们一样...是怕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她死死盯着盖在身上的白色棉被,用左手狠狠揪住被子,可是泪水还是一滴一滴落在了棉被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泪花。
她不想让人看见她脆弱的样子: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段霖明显还有别的目的,突然对沈母说道:
“妈,其实我有件事情一直没和您说,但是今天我一定要说。”
“其实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和舒寒闹离婚,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爸不在了,我又怎么能放下你们母女二人不管不顾呢?所以我段霖在这里向您保证,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们,也请您劝劝舒寒,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沈舒寒当时的内心里简直有如翻江倒海,她敢保证,段霖的演技放在娱乐圈也是可圈可点的,果然,经过他一番感动天地的诚挚表白,沈母由震惊变为了感动:
“小霖啊,妈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妈绝不同意你们离婚,以后咱们三个就要相依为命了,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啊。”
“出去。”
病床上的人终于忍无可忍。
“舒寒...你好歹也表个态嘛。”
“我让你带着我妈出去!我们的事情回头再说!我头疼得很,现在要休息。”
江檀见段霖和沈母出来,连忙站起了身,沈母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后,便在段霖的搀扶下离开了。
忽然耳边就传来了病房内的哭泣声。
她立刻冲进病房:
“姐姐,你怎么了?!”
沈舒寒一把抱住了她,将脸埋进了她的怀里,痛哭流涕,绝望地说道:
“小檀...我老爹...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我要给他报仇!我要给他报仇...”
此时的她哭得声嘶力竭,江檀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将自己的衣衫打湿,她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怀里的这个人曾经是多么高傲又不可一世,现在她心中的那颗太阳陨灭了,唯一的那座山轰然倒塌了,这一刻江檀只觉得她好无助,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也曾有体会,只不过相较之下自己要幸运的多,起码双亲还健在。
杨以玲则是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了病房。
回到家后的景初将吊唁的衣服拿去清洗,自己则去了浴室,原本打算发个消息给沈舒寒,又觉得不妥,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医院。
洗去了身上的香火气味,景初特意选了一套得体的常服,便发动了车子前往城南医院,一路上都在思考该如何安慰好姐妹,不过当她真的站在沈舒寒面前时,看见对方只是眼眶微红,一脸淡定地抱着一大盆砂糖橘狂炫时,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哭过了?”
“嗯。”
沈舒寒说着,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切换到了电影频道。
她不知道的是,对方现在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有人已经代替她提前将对方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两个多小时。
景初又看着那一大盆砂糖橘:
“这些是?”
沈舒寒盯着电视,嘴里嚼着橘子,漫不经心地回道:
“小檀买的,甜。”
景初顿时觉得自己怎么有种被按头嗑CP的感觉,亏她还绞尽了脑汁想着如何哄她开心,于是一把将遥控器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你干嘛呀?”
“我找你聊正事儿呢。”
沈舒寒将手里的水果放下:
“你说。”
“我这两天认真思考过了,不建议你和段霖现在离婚。一来是伯父刚走,伯母又十分依赖段霖,二来只要你不和他离婚,即便他日后被推举为商会会长,你也不至于被竞争对手欺负。”
沈舒寒对此嗤之以鼻:
“欺负?你觉得我会被欺负?”
“舒寒,我仔细分析过了,这段时间我们频频受挫,沈伯伯又突然在这个时候出事,这明显就是有一支强大的幕后黑手在操纵,没了商会做靠山,你如何找到幕后真凶?”
沈舒寒咬了咬唇:
“你也觉得我老爹的死不太对劲,是不是?”
景初明确地对她说: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怀疑。”
沈舒寒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我和你想的一样。”
景初抬头与她对视,对方眼神坚定,看不出任何怯懦与犹豫:
“我绝不会让老爹苦心经营的成果落入外人手中,哪怕赌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打算怎么做?”
“找出这个幕后黑手。”
这时,从李叔那儿传来了好消息,他们在城外的一家医院里找到了重伤的宛然,但由于伤势严重,现在人无法转移到墨城来,只能留在城外休养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