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衣服下了楼,杨以玲已经在往烧开的水里放馄饨了,也没注意到她刚哭过一场:
“哎对了,你猜阿元最近在干什么?”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二人生活中了,江檀一愣:
“不知道欸,他从酒店离职以后就把我的微信删了,没有再联系过。”
杨以玲搅动着水里的馄饨:
“我听说他过得挺惨的,好像在一家搬家公司工作,不过没有离开墨城。”
“哦,这样啊。”
“不过我觉得这工作倒是挺适合他的,谁让他是个暴力狂呢。”
锅中的小馄饨已经徐徐浮起,江檀看着一颗颗饱满的馄饨:
“对了玲玲,你包的是什么馅儿的啊?”
“一半是玉米猪肉,另一半是玉米虾仁。”
杨以玲将馄饨沥干了水,好奇地问:
“不过舒寒姐会喜欢吃小馄饨吗?”
江檀把鸡汤装进饭盒,朝她一笑:
“她会喜欢的。”
...
艾世杰将总部考察团一行人送走后,立刻就去了珞诗那里,平日里两人交涉不是很多,难免有些生分,不过珞诗还是保持着惯常的礼貌:
“艾总监。”
艾世杰开门见山:
“珞诗小姐,我来呢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艾总监请说。”
“你也许也有所耳闻,最近餐饮部的业绩十分惨淡,不过我记得茶吧的收益好像一直都没有纳入餐饮部的营业额,所以我猜一直都是珞诗小姐在自己管理着账目吧?”
“对,每个月我都会自己清点库存,核对账目。”
“那假如我说,茶吧的收益现在需要归结在餐饮部名下,这件事情已经通过了总经理的批准呢?”
艾世杰拿出一张OA单,上面确实被谭杰森签上了字,生效日期就是今天。
珞诗看着谭杰森的名字,感觉有些陌生:
“咦,我原以为这件事情你们都已经知晓,怎么这谭总和景总之间,没有互通过消息呢?”
艾世杰不解地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艾总监,我是受聘于景总,而并非受聘于酒店管理集团,她当初开下的条件是让我在这里直播茶道,带动人气,我的货品都是自己的场地费也已经走了业主审批,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您想将我茶吧归入餐饮部,若真这么说来,您是不是连我直播间的打赏收益,都要一并要了去?”
“话虽是如此,可是毕竟同事一场,朝夕相处的,再说了,平时我们部门员工也没少帮你卖茶吧?怎么这点小忙都不能帮呢?”
“艾总监可能不了解我这里的业务,我在这里并不是为自己赚钱,这些茶叶都来自荒僻的山村,我帮他们卖货所赚的每一笔钱,都会如数转交到村委会,为山区建设和发展做贡献,这样吧,虽然茶吧的收益不能给您,但是我可以自掏腰包相借,您说一下大概数目吧。”
艾世杰听完哑口无言,他完全没想到珞诗在这里驻点直播竟然不是为了自己,更没往什么山村建设上想,这下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他作为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朝女人伸手借钱补窟窿呢?
想到这里,他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当我没说吧。”
临走时珞诗还是叫住了他:
“艾总监,这两天怎么没见沈总监来?”
艾世杰冷冷回了句:
“哦,她呀,请了个长假,估计是不想挨谭总的骂吧!”
...
沈舒寒的确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半个月的假,谭杰森刚开始并不想批准,直到景初将她车祸的消息告知谭杰森,有了业主方的支持,谭杰森只好批了假,给她停薪留职。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艾世杰可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在总部面前好好表现。
其实艾世杰从入职以来,都一直被沈舒寒的势头压住,举步维艰,所以这次业绩问题,也是谭总给他出的一个难题,虽然谭杰森也觉得很奇怪,不过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只希望斯派克能够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再来,假如没有了沈舒寒,艾世杰这家伙也能独当一面,那么就没有必要留下沈舒寒了。
想到这里,谭杰森脸上似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作为总经理,他总是希望手里的人可以对他言听计从,可是沈舒寒不一样,戾气太重,再者,他对于墨城商会换届选举一事也有所耳闻,坚信日后斯派克不能寄希望于沈舒寒一人身上。到时候即便是景初总经理,恐怕也无法将沈舒寒保住了。
景初又何尝不明白现在的形势,只是她越来越怀疑一个人,这个人平日里伪装得实在太过谦谦君子,乃至于骗过了所有人。
“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商会绝不能落在他手中,否则...”
不过当她亲眼看见沈老爷子的灵堂时,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沈伯伯现在早已化作一缕青烟,骨灰被安放在檀木制成的小盒子中,黑白相片里是他慈祥的面容,而他最牵挂的女儿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景初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再往遗像边看去,沈母早已哭花了双眼,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景初手持一朵白花,哽咽着来到沈母面前:
“沈伯母...您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