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少不能现在结束。
张海棠默默看他挣扎着站起来又无力跌回地上。折腾得喘息不止,最终瘫在地上,终于接受自己病到走不动的事实。
吴邪看着她,看见她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嘴唇翕动半晌,哑着声音道:“我们得继续,你还有救,我恐怕不行了。”
张海棠心道你个二货,都是骗你的,你还当真了。
如果她有救,张起灵不会抱着悲观的态度一直不闻不问,其他人正是察觉到,才会一直避讳提起她身上的异常,配合他们把吴邪骗下来。
她看着吴邪希冀的眼神,长叹一声,你这么聪明的人,真的没察觉吗,还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呢,吴邪。
吴邪错开她的视线,自顾自的复述:“我们得继续。”
“对!天真说的对,我们得继续。”胖子一抹脸,上去就要拖吴邪起来。可吴邪实在没力气再走了,他摆摆手:“我不行了,让我留下休息吧,你们继续走,我有些话要交代你们。”
“我交代你妈!别跟我来这套,现在你不行也得行!”胖子大叫。
吴邪咳了两声,继续道:“反正我现在也走不动,你们就让我交代清楚了,来一次掏心置腹的对话吧,我每人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都回答我就好了。相同的,你们也可以问我问题,我绝对知无不言。”
胖子受不了交代遗言的台词,指着吴邪骂骂咧咧:“问个屁,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老子连你做梦说几句梦话都一清二楚!”骂完又要去拉他起来,吴邪跟一摊烂泥似的死活拉不起来,急得胖子团团转。
解雨臣拦住急得转圈圈的胖子,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吴邪想说,我们就好好听他说说,你看他那样,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张海棠坐在吴邪旁边,始终不说话,她很清楚吴邪心里在想什么,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人在死之前总是希望能留下点什么,吴邪无非是明白自己命不久矣,担心自己突然一蹬腿走了,想把该交代的交代完,想知道的也赶紧问清楚,好明明白白的走。
见其他人都坐了下来,胖子再焦急也只好按耐住,一脸愁云惨淡的坐下来,对着吴邪唉声叹气,看得张海棠嘴角直抽。
胖子叹息道:“咱们这么多年过来,哪一次不是都是贴着线走的?没见你留过什么话啊,我以为你早准备好了。”
吴邪反问:“那时候我们光着脚,现在咱们混过来那么久,不算钱,算交情,我们也得有点遗产。你们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说的?我要真死下面了,你就这么让我去了?就没什么想从我这里知道的?”他说完就听张海棠一声轻哼,凉凉的说道:“我去你的交情,我告诉你,你死后咱们交情就了断了。”
吴邪一噎,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样。”
张海棠别过脸不去看他,嘴里话依旧毫不留情:“死了就是死了,管生前再波澜壮阔,死后照样是一捧灰一副棺,留下什么,知道什么,有个屁意义。”她顿了顿:“你可别指望我给你守寡,你嗝屁后老娘最多掉俩滴眼泪意思意思,不影响老娘另寻新欢,哦对,就张海客吧,他现在还稀罕我呢,反正你俩长得一样,老娘这么多年也看习惯了,你死了我带着族长投奔他去,哼!”
吴邪直接给她气红温了,指着她你个半天也说不出话。
张海棠笑容灿烂:“你什么你,不答应啊?反正你都要嗝屁啦,我跟谁睡觉你又管不着略略略略。”
我操,狗日的他真忍不了一点!
吴邪心底忽然升起强烈的求生欲,他不想死了,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活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