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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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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棠先处理张海楼的伤口,“忍着点,发烧打不了麻药。”她生生给张海楼缝了4针,张海楼已经烧迷糊了,估计这会也没有精力管痛不痛。

天色已晚,张海楼身上有伤也不好搬动,不知什么原因那些狼群不靠近这里,再三思考打算原地等到明天一早再带张海楼下山。

张海棠起了火堆,借着火光研究机关盒,她要尝试揭开机关盒,看里面藏的究竟是什么。

里面会是传闻里的苗女蛊么?

机关盒就是古代版的密码锁,她研究过这种机关盒,简单来说机关盒内是一个个小木块,每一块都不相同,可以和另外一块严丝合缝的咬合。只要把各个滑块移动到合适的位置,就会让锁舌退后,不再锁住。

她一点点的推动滑块,耳朵仔细听里面机括转动的声音。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块滑块的推动。

咔嗒!

盒内发出一道清脆异响,她不由面上一喜。

成了!

一连串机括震动声,几乎在感受到异常的瞬间,张海棠将手里的盒子扔出,同时砰的一声巨响,无数黑色液体如烟火一样炸开。

“啊”

这一瞬间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避,皮肤在接触到液体瞬间滋滋作响,白烟弥漫,她伸手要抹掉液体,手掌在触碰到液体后瞬间被腐蚀生生的黏在了脸上,一扯就将脸上原本覆盖着的人/皮面具撕扯下来。

原本面具已经被腐蚀黏在脸皮,这种剥皮的感受无比痛苦,像是滚烫热水生生在脸上浇。因为液体流进了头发,她闭着眼睛在地上摸索找到刚才神秘人的匕首,将头发贴着头皮削断,如今也顾不上美丑,胡乱将头发剃得长短不一,甚至有些地方裸露出了头皮,再迅速把身上沾看腐蚀物的衣服脱掉。

碰到液体的皮肤血淋淋一片,呲呲的冒着白色烟雾。

得用水冲洗。

她去拿自己的背包里的水壶。

刚站起来,后背巨痛,她整个人飞出几米,滚到悬崖边,半边身子已经探出崖边,摇摇欲坠。

她翻身站起来,胳膊一阵巨痛。一摸发现脱臼了,气得飙了句脏话。

顾不上脸上残留的腐蚀液,她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张海楼捏着匕首满脸杀意走来。

她愤怒极了,质问张海楼:“你干什么!”吼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

张海楼冷着脸,一脚将她踹倒,竟是想踢她下去,最后一刻,她抱住张海楼的脚硬生生将他一起拽出悬崖,随即半空迅速翻身将匕首卡进崖边的缝隙,冷冷的看着张海楼磕到礁石撞断脖子落入河水。

她忍痛爬上去,摊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喘气,摸了摸脸,手指全沾上了血,她苦笑。

这回靠科技也救不回来了。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她的精神已经很疲惫了,她知道必须立刻下山处理伤口,伤口要是感染她就完了。

在经过那个神像时

“叮铃……叮铃……”

她又听见叮叮当当的铃声,她回头看了一眼,一切如常。

她按着来时的方向走,原本想根据地上的脚印寻路回去,没想到地上干净得像没有人走过,只有一些动物经过时的脚印。虽然下了点雨,但也不至于冲刷掉那么多痕迹,而且她找不到一具尸体。

或许都被狼群拖走了。

想到林子里的野兽,她不敢逗留太久,闷头赶路。

她记得沿途路况,再不济沿着林子里小溪流也可以走回寨子,寨子里的日用水便是引自山林中的溪流,沿着溪流走总是不会错的。

不知闷头走了多久,张海棠每走一步,眼前就晃悠一下,浑身冷的厉害,如今身上也仅剩件短袖长裤。经过这遭变故,身心俱疲,她竟然也发起热来,或许是夜里寒冷,也或许是那腐蚀液感染的缘故。

等她扒开灌木看到远处寨子的建筑,天已微亮,她不禁松了口气,放松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疲惫侵袭了大脑,这个时候精神上再想保持清醒也抵不过身体的保护机制,眼前一黑就从土坡上滚了下来。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她再次醒来,四周全是黑的,她差点以为她还是晕在那片林子里。看到窗口缝隙那点光线才知道自己被寨子里的人救了。这里人穷舍不得点灯,所以睁开眼才是一片漆黑。

一动,浑身的骨头无比酸痛,头涨疼。

她感觉到脸上被处理过了,裹着纱布,一股草药混合着消炎药的气味。嗓子疼,想摸黑想找水喝,刚起身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咔吱”门开的声音。

门外的光线射进来,刺的眼睛分泌出生理泪水,她下意识想揉。

“千万别碰!当心你的伤!”

是普通话。

她眯着眼睛看男人的脸,是埃文,怪不得普通话一股羊肉串味。

“上帝保佑,本来想着你今天再不醒就送你去镇上。”

“我——”一开口,嗓音哑得好像喉咙卡了辆卡车,她闭嘴了。

埃文倒水给她,盘问她讲什么,哪里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海棠古怪的看他,奇怪他怎么对自己完全没印象。随即她想到脸上的伤,虽然有些沮丧但也没多绝望,本来她也是只能躲在别人的脸下,毁不毁容对她来说也没有多重要。想到这,她无声苦笑。

见她如此作态,埃文有些同情,也不在问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表递给她。

上面的玻璃盖已经龟裂,但还能使用。

“这个表是你的吧,我是在你昏迷的地方捡到的,好像坏了,时间快了五天。”

张海棠看了看时间,初六。

“我——”

碍于嗓子实在难受,便沾水在桌上写字,问埃文她睡了多久。

埃文回复两天,又说她这两天过的很惊险,烧一直退不下,医生都觉得撑不住了,没想到她挺了过来。又吐槽这里的医疗能力糟糕,一定是误判了。

张海棠古怪的看着埃文。

她三号进山,四号下山,顺着推算,昏迷两天,今天六号是没错的。

这老外看着挺精神,人却没时间观念,日子都能记岔。她转念一想,也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度日,什么日子什么时间也不重要。

埃文看她可以沟通,精神也没那么萎靡,又问了几个关于她来历问题。

张海棠睁大眼睛,作听不懂的懵逼状,指了指脑袋。

埃文震惊的看着她,似乎被她睁眼说瞎话的表现震惊到。

明明你刚才能听懂!埃文的脸上形象的表现出这句话。

张海棠沉默与他对视。

埃文败下阵来,自我安慰对方可能是创伤性应激,想到脸上的伤,他表情控制不住露出怜悯。上帝啊,她还是个年轻女孩呢,现在受到这样的伤害一辈子都毁了,现在不说话一定是太难过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你要是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或者告诉我你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我送你回去。”说完去给她端了中午吃剩的面,张海棠也不嫌弃,随便对付了点,再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示意自己很累了。

埃文把碗端走,也没再继续问她,就离开了。

张海棠惊讶对方的好糊弄,本来以为会被仔细盘问呢。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她接到家里照顾,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放下戒备心了么?

张海棠长叹一口气,她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回忆起前两天的经历,下属的惨状又浮现在眼前,张海棠眼神一黯,他们还很年轻,无论是在张家人眼里,还是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她又睡了一会,天已经黑了,埃文才回来,给她带了晚饭,还是面,她怀疑这个男人只会下面条。

张海棠默默吃饭,她现在也恢复体力,打算等会吃完就离开。

埃文比起早上沉默了许多,一直安静擦拭桌子上摆着的相册,偶尔咳嗽几声,然后默默流泪。

张海棠默默起身要走,埃文张口就叹了口气:“她是我妹妹,五年前……”

可恶,没躲过!

张海棠重新坐了回去,被迫留下来当一个听众,好歹人家救了她,直接走人也太无情了。

听埃文长篇大论了一番他跟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说着说着这个一米八的壮汉哭得抽抽,哭着哭着就咳嗽起来,张海棠给他递水。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希望没有吓到你。”埃文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又喝了口水止住咳嗽

“我妹妹她不见的时候和你一样的年纪……”

张海棠又给他倒水,埃文又喝了口。

“凯莉她……”

张海棠倒水,倒满。

埃文喝完打了个嗝,他沉默了,默默把手里的相片放回桌子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间没人说话。

良久,埃文尴尬开口:“我明天要上山,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今天有想起什么吗。”

张海棠摇头。

“你今天有没有换药?”埃文指着床头桌子上的伤药。张海棠对他点点头,意思是自己换了。

埃文说道:“这几天寨里忽然很多人病了连给你看病的医生也病了,你没事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我回来后送你去镇上的诊所看医生。”

张海棠还是点头。

张海棠有点奇怪对方的热情,便写字问他。

埃文笑道:“我的妹妹凯莉也是中国人,我的父亲和母亲是重组家庭。她不见的时候和你一样的年纪,和你有着一样黑色的头发。对了,你也是进山拍动物的吗?”他指着床上的背包:“抱歉,我翻了你的包,我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看到了你的相机,但里面的照片我没有看。”

埃文神情难过:“我多希望凯莉也能和你一样幸运的走出那片山林。”

张海棠悟了,她明白了。

原来妹妹也能“菀菀类卿”谢谢你凯莉女士。

“哦对了,你或许认识前几天来寨子里的人。”埃文摸了摸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有一名姓董的女士,他们进寨子第一天我远远见过她一眼,她看上去就像森林里的精灵。”

张海棠心中吐槽:你小子第一次见面说我像精灵,第二次就说像人鱼,合着我就不能像个人?

“你要见见她么,但今晚不行,她和她的家人应该都睡了,后天一早我们得进山参加祭祀。”

“你说什么?”她突然站了起来。

埃文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吗。”

“后天你们要上山?”

“当然,后天寨里有祭祀活动,你也想去吗?可能来不及了,你没有接受过赐福是……”不能进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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