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半个多小时后,温语开始有了过敏症状,文心去买了药,在车上给她服下,开着她的车送她回家。
可是过敏的药效没那么快起作用,她明白了温语云淡风轻地说着没事,只是为了不让她太忧心,蓦地心又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没到家,温语身上的红点迅速从手臂蔓延至脖子,脸上也开始逐渐有了几颗红点,她瘙痒难耐,但又不能抓,在车上极为痛苦,只能轻轻蹭着座椅,缓解。
好不容易撑到回家,她让文心帮她从冰箱里拿来几个冰袋,一个敷在脸上,一个敷在手臂,另一个,温语想敷在后背,可是要把衣服脱下来,她觉得文心会尴尬,而自己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对文心坦诚相见也稍显窘迫,于是忍着不脱了。
文心看出来她背上的冰袋可能不舒服,于是让她把衣服脱下来,趴着。温语扭捏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背后的一阵阵又热又痒,背对着文心脱下了衣服,趴在沙发上。
脱下衣服,文心看到她后面比手臂上还多的红点,吓得有点眩晕,她紧张地问温语真的没事吗,温语轻“嗯”了一句,继续把脸贴在冰袋上。
她听着温语急促的呼吸,就知道温语多难受着,不再多问,把内衣扣子解开,将冰袋敷在温语背部,她怕其他地方没有敷到也难受,也怕敷在同一个地方太久会冻伤,于是每隔四五秒钟就换一个位置,重复操作。
在等时间的时候,她端详起温语滑嫩皙白的后背,没被染上红点的位置,粉嫩玉光,可是这么干干净净的皮肤,此时正因为她的一点小脾气,变得如此狼藉。
她想起自己有时候被蚊子叮了一个包,红红肿肿,痒到不行,她拼命抓都缓解不了,忍得有多辛苦。可是现在温语满身的包,比她的多,比她的红,满身的痒,比她难受千倍万倍。
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重重往下沉去,每换一个位置,她的心就刮起一阵暴风,将心瓣吹落一片,悄然零碎。
温语是难受着,但她心里是舒服的,她感到文心已经对她毫不客气,才会跟她开这么大玩笑。她渴望这种不客气,更享受被文心心疼的语气,因为心疼是最具体的爱的形式,这仿佛昭示着,她们走向彼此的亲密路程里,只剩下最后一步,需要彼此共同走完。
文心也在心里难受着、疼着,可她只敢咬咬嘴唇,忍着心痛,不想让温语知道她的难受。
她像个犯错的小孩,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过错,不敢出声,只顾着心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红点才有了消散的迹象。文心见到好转,轻声地问:“好点了吗?”
带着鼻音,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刚刚鼻子酸酸胀胀,只是偷偷把眼泪憋了回去。
温语有气无力地回答:“嗯,好点,哭了吗?”
她在这种时候还在关心我哭没哭。
文心在心里又痛了一下,她发誓再也不让温语不开心了,而且要她很开心,甚至只要她开心,以身相许也行,多少弥补一下自己的罪大恶极。
她意识到要哭的势头越来越逼近,喉头发紧,五官都在酸胀,额头像被一股气流冲进来,用力挤压,她大呼一口气,想把胸口的那块郁结呼出去。
可是下一秒,换来的却是更潮湿的眼眸。
她咽了一下喉头,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回答:“没有,你冷不冷啊?要是好点了,要不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刚刚浑身很烫,现在过敏症状退了点,是觉得挺冷的了。她伸手准备把内衣扣上,文心说她来。扣号好,温语坐起来,侧着对着文心,把衣服穿上。
文心看见她纤腰楚楚的线条里,勾勒着曼妙的弧度,犹如搭载着灵魂归处的渴求,在文文莫莫的水波里,荡漾着引人入胜的意欲,来自于本能。
刚刚顾着担心温语,忽略了的心底的欲望被唤醒,迅速涨上大脑,发出指令,调动着全身的机能,一起失陷在温语无心的侵略下。
她极速地喘了几口气,强行令自己镇定,说渴了要去倒水,落荒而逃。
回来的时候,拿了杯水给温语,说:“有些红点还没消掉。”
温语接过水:“应该没那么快,慢慢能退掉。”
“我今晚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你,我不放心。”
温语想说不用担心了,可是让文心留下来过夜,似乎也不错,于是就私心地想让她不放心一晚。
温语喝了水先去洗澡,文心在卧室里开好了空调,点了香薰,等温语洗好出来就能舒服地入睡。
一般在犯了错之后的讨好行为会比平时积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