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也捕捉到温语语气里的委屈,她立刻就内疚了:“我不是怪你,就是这个我没那么想要的,我俩都不爱吃甜的,过几天它就融化了。”
温语又委屈了许多,她默默点头,不想让这份委屈再被听见。
可是文心看见了,哪怕你不说,在乎你的人总会敏锐地感知到你的变化,捕捞到你情绪微微细细的滑落。
她驻足,绕半圈到温语正面,目不转睛地直视她:“我知道你什么事都想满足我,可是不是我所有渴望都需要被满足,有一些只是一时兴起,再多看两眼就不想拥有了,如果下次,我喜欢什么,就直接告诉你,你再给我买,好不好?”
月光洒了一半在她侧脸,另一半落在她们的影子上,温语咬紧的牙逐渐松弛,心也舒展许多:“我以为你在介意是我买单。”
“才没有,这个又没多少钱。”文心没多想,随口一说。
这句话又让温语好不容易展开的情绪又皱回几道纹:是因为没多少钱才不计较的吗?
但她再问,或许会惹人生厌,很不体面。
爱情游戏的有趣在于点到为止,模糊不清,患得患失的在意。追问到底,就不那么高明了。有些答案不急于一时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是永久不变的。
两人的情绪没有被谁哄好,但也自然而然地好了。又是自然地见面、聊天,无事发生。
记忆被文心暖和的手抽回,掌心握在她的手背上,轻柔地摩擦:“不走吗?”
她沉下一口气,反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太热了不想去,但是又觉得早上没去,下午不能再不去?”
文心的内心挣扎被温语解读得明明白白,一字未差,仿佛是她肚里的蛔虫。她看着眼前的温语,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止有美若天仙的容貌,还有冰雪聪明的脑袋。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位神仙。这令她更加羞愧,自己只是个爱睡懒觉的瞌睡虫,何其有幸被她看中了。
转而,她又觉得蛔虫和瞌睡虫都是虫,倒也是同个物种,挺配。
她暗自安慰了自己。
她用了半晌功夫,从崇拜温语,到质疑自己和温语配不配,到把自己哄好,才想起来回答温语。她感恩又抱歉,“我怕你会不高兴,以为我不想跟你去约会,其实不是的,我想和你约会,其实不约会也行,只要见着你,跟你这样什么也不做,就挺满足的,但是答应了你,我就想做到。”
文心以为她每一次都能把自己读透,可是不知道她也经常在心里模棱两可地猜着。比如刚刚,温语就以为文心是因为客气才不好意思拒绝。
而现在,温语侧过脸看她:“所以只是怕我不高兴?”
文心以往不敢拒绝别人,是害怕会得罪人,得罪的和解方式是原谅;而对于温语,她是不想拒绝,是不想温语不高兴,不高兴的解决方法是哄。而这个行为一般只会对亲密关系的人会做。
“嗯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文心诚实的回答确实取悦了温语,她高兴了,因为她只是在怕她不高兴,因为在意她才会怕她不高兴。她要的这种在意。
心里连着石头的线断了,石头自己沉入海底,而她的心回归□□。
她眉眼间堆起了笑意,用着似哄非哄的口气说:“那我们等天气凉了再去爬山了,好不好?我怕晒黑了。”
抓住稻草的文心拼命点头。停下来之后,她又撒娇道:“温语,你怎么总是这么好,我好想抱你啊。”
不止想抱你,还想亲你。但是亲这种事不用说出来,直接做就行。
温语解开安全带,凑过来,文心也解开安全带,隔着中控台,挺直腰板,把下巴搭在温语肩膀,温语把她拥在怀里,随着她的呼吸,同步呼吸。
片刻后,文心缓缓地从温语的气息里离开,她糯糯地问:“那我们,去哪?”
温语转头看向窗外的太阳,若有所思地说:“去唱k吧?我好像看到你计划里有。在室内,不会晒到太阳。”
“好!”文心愉快地答应。
出发。
文心用手机想搜一下离今晚吃饭不太远地KTV,可是才发现吃饭的地方也没有定。她想起了最初的时候,约温语吃饭她还要做成一个简介,可是在一起之后,什么事情都变得没有计划,只有目的,目的就是跟你谈情说爱。
于是在车里跟温语讨论着要去哪一个KTV,附近有哪些好吃的......
气氛一下子又欢快了起来。文心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分享各种攻略。温语很快慰,她的小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