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烛台被磕碰掉落在地上,大火自桌角燃起,原本还仰躺着撒泼打滚的小兽逐渐停下动作,也不嗷了,扭着上半身翻了个面,用两只前爪支撑。
那双赤金的瞳孔先是顺着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身后那条蓬松的大尾巴有些缓慢地摇了摇,似乎在迟疑,紧接着又看向他,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摇晃戛然而止。
他刚刚上前两步,还没来得及发作,小兽已是蹭得一下起身,撞开窗户便没入夜色之中没了身影,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逃跑得那叫一个熟练。
林玄知脚步一顿,感应到小兽并没有真的离开,只是躲在窗户底下以后,抬指运起了引水诀先将火势浇灭,随即几步走近到险些烧塌的桌前,将剩下的几个果子大刺刺放了上去。
再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刻意道:“反正也跑了,那果子便先放在这里吧,正好我也有些困了,等睡醒再处理。”
发出脚步声走回床榻后,又重新回到了被撞开的窗户旁边守株待兔。
他知道,这很假,但对于难过就哭,开心就笑的稚儿心性来说,所听为实,眼见为实,根本不会去怀疑。
莫约片刻,两只裹满了纱布的爪子便扒拉上窗台,紧接着探入半颗漆黑的脑袋,赤金的瞳孔当真就直视着前方的果子目不转睛,浑然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他,一副猴急的模样很快便将整个身子都爬了上来。
就在小兽跳上桌面,趴伏着靠近果子,伸爪就要去扒拉的时候,林玄知悄无声息走到后面,一把抓住了那条蓬松的大尾巴,直接提起。
随着小兽的身子整个被拖出桌面,倒悬而起,锐利的鸣叫划破夜空,微微荡漾着与他低垂的视线对上时,又改成了小声的呜咽,一双赤金的瞳孔闪烁着讨好一般的可怜。
“现在讨饶晚了。”林玄知提着小兽走到床榻边坐下,再将小兽的身子横放在隔着薄薄衣料的双腿之上,轻轻摁住那缠满了纱布的后背到挣脱不动的程度,方才放开了抓住尾巴的手。
一巴掌便毫不留情地拍到了被两只后爪支撑起来,翘生生的屁股上。
“嗷呜!”在小兽一声惨叫过后。
林玄知停手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小兽自是回答不出来,就只是尾巴耷拉着,身子一颤一颤地呜咽,一旁的地面则似有水珠滴落,啪嗒啪嗒。
让重新将手抬起,准备继续拍下去的林玄知动作一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哭上了,屋子都险些被你给烧了,知道吗?”
小兽继续呜咽着,浑然不管他说了什么。
到底还是林玄知妥了协,他和一只连人身都没修成的小兽较什么劲?或许连人类世界的常识都不知道。
于是将小兽拖着坐了起来,面对着面注视向那双眼泪汪汪的赤金瞳孔,认真道:“你方才打翻了烛台,险些将屋子给烧了,便是做错了事情,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明白?”
小兽眨了眨湿漉漉的瞳孔,像是听明白了,原本一动不动的尾巴开始来回磨蹭在他的双膝之上,呜咽渐停,但还是带着些许啜泣地点了点头,弱弱地嗷呜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