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前,静立的男人通体纯白到仿若渗透着微光。
一身道袍似雪,胸口的两层交领叠加错落。面料丝柔的长衫贴合着里面的清浅蝉衣,以一条同色的缎带束着略窄的腰肢。两方宽袖则紧附纤瘦双臂笔直往下,外套半透薄纱。
仔细看会发现,那后臀浑圆,将路径的长衫撑到紧贴周遭,薄纱的后摆更是被撑到微翘而垂。
满头白发虽然顺如软绸,却相当随意地披散着。一侧紊乱,大半从肩头分隔搭在身前,哪怕是被划拉至耳后的另一侧,也会有丝缕从脸旁落下,平添几分凌乱。
发间的面容可谓细腻无暇,与发一般的白眉之下,是繁密如冰晶的纯白眼睫,内嵌一双浅蓝的眸子,鼻梁挺拔,唇型温和到饱透若软桃。
而在男人交叠身前的双臂间,抱着一只除了头颅和尾巴,浑身都缠满纱布的漆黑小兽。
两只已经被纱布包裹到连轮廓都看不出的前爪,正乖巧耷拉在交叠的双臂之上,同样被纱布包裹到看不出轮廓,还吃撑到鼓鼓囊囊的身子则是直挺挺往下而垂。
一条蓬松的大尾巴,直接从无力大开的两只后爪中间落到地面,轻微摇晃着来回横扫。
如狮的头颅殃殃往后靠着男人的胸口,一双赤金的瞳孔满溢痛苦,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头顶上的两只羊角好在还很小,只要不乱动,就戳不到男人身上。
“宗主?您老在吗?”林玄知试着喊了一声,主要他平时也不怎么进食,像这种吃坏肚子的情况从未发生过,完全不知应该如何处理。
去找小辈吧……又感觉老脸挂不住,就只能来找他接触比较多,或者说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本任宗主了。
也就在他刚刚喊完,一声钢铁共振般的巨响便自殿内传来,连带着整个地面都如同颤了一颤。
片刻,殿门便被打开。
能看到原本的白袍白发白须,却满脸焦灰到上半身一起灰了大半的老道出现在视野之中。毕恭毕敬地侧过身子向他做了个请的动作,方才抬头与他对视。
虽然脸上灰到看不清表情,但可以听出声音里面的歉意:“大长老请进!本座方才在炼丹,多有耽搁,还请大长老见谅!”
林玄知马上便反应过来,刚才那声巨响多半是炸炉了,而且还是因为他喊的那一声……所以他平时才不怎么来打扰。
“无妨,我就是来问点儿小事情。”林玄知并没有进殿,而是改手掐住小兽两边的胳肢窝,举起在他和老道之间,再歪头从一旁探出,看向老道,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讲了一遍。
便见老道焦灰一片的脸上,眼白动了动,似乎在打量被他举起的小兽,半晌,便让他稍等片刻,然后回去拿了一个小瓷瓶过来,倒出一粒塞进小兽的嘴中。
小兽虽然满脸痛苦地呜咽着,但还是很配合地咽了下去,良久,也不知老道为何没了动静,他正要开口询问,手中的小兽却是浑身一个哆嗦,紧接着猛然挣脱他四肢落地,撒丫子跑了个没影。
“它怎么了?”林玄知虽然注视着小兽离开的方向,却并没有去追,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便是他们缘分未到,或者缘分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