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玉面公子还真是火啊,到处都有人效仿他的装扮。”旁边走过一位风尘仆仆挑着扁担准备排队入城的货郎,瞥了一眼旁边的沈长修,对身边的同伴,小声喃喃不已,“从南往北,可算是屡见不鲜咯!”
同伴点头,攒着一脸质朴灿烂笑容说:“是啊,是啊!我也见了不少了。就是不知道是否有幸见一见这上京城的真——玉面公子啊!”
虽然他们小声议论,却也字字清晰地飘入了沈长修的耳畔……
沈长修听闻,望着货郎背影,悠悠一笑,旋即自言自语道:“嗯啊,还真多谢效仿者众多,我才得以轻轻松松隐匿其中。”
说完,一震水袖,大步流星踏入这上京城。
晨启上京城。
晨晖初破霭,京兆主衢醒。朱扉次第开,宿雾悄然暝。
朱雀主街,青石板街,映着微光,洇出一溜润泽。晨曦给鳞次栉比的楼阁檐角,镀上一层淡金,仿若仙家用笔,勾勒出梦幻的边际。
街边枝丫,新绿的丝绦在微风中轻轻款摆,宛如晨起梳妆的少女,对镜理着柔发,偶尔拂过往来行人肩头,似是俏皮的招呼。
包子铺的蒸笼热气腾腾,袅袅升腾,与破晓的清寒撞个满怀,转瞬化作温润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氤氲着麦香。
摊主手脚麻利,吆喝声中气十足:“热乎包子嘞,肉馅素馅都有咯!第一炉包子!”
引得刚下值的更夫、早起赶路的商旅纷纷驻足:“来一份。”
远处,高头大马驮着达官显贵的车辇辘辘而来,雕饰精美的轿厢,在晨光下闪烁着华贵光芒。车前侍从开道,威风凛凛,所到之处,行人避让,却又忍不住侧目。马蹄哒哒,敲打着地面,奏响这上京城新日的开篇鼓点。
沈长修望着四周繁华取静的烟火气渐起,目接不暇。
出去了这一趟,“要繁华热闹,还得是上京城啊,一大清早就透着如此张扬生机。”
街角卖花女手挽花篮,各色初绽的鲜花娇艳欲滴,露珠在花瓣上滚动,晶莹剔透。
“卖花咯,茉莉、蔷薇、朝颜——”
清脆嗓音,为这繁华长街添一抹温婉的柔音,有闺阁小姐的丫鬟上前挑选,主仆间的低语轻笑,飘散在晨风中。
此时,国子监的钟声悠悠荡开,穿过街巷,惊飞檐下宿鸟。莘莘学子,身着蓝衫,手捧书卷,结伴而出,朝气四溢。或吟诵诗文,或交流课业,清亮的声音交织,似要与这晨钟共鸣,唤醒上京城每一寸角落,开启又一日的盛世风华。
……
沈长修穿过长街,猛然见一些人稀稀拉拉地围在那里,他好奇凑过去,透出人群缝隙,沈长修见地上有个人。
他一步向前,见那人匍匐在地,身着小太监服饰,面色苍白无血色,看不出明星的伤痕,但能感觉到气息微弱,浑身无力。
围观的都是附近店铺里的人:
“哎呀,这小公公是怎么了?”
“要么送他去附近医馆吧。”
……
医者仁心,沈长修忙拨开人群,顺势蹲下去,关切询问:“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察觉到远处跑来一群人,似乎正在找寻他,小太监往后面紧张探了探,接着努力挺起头,细弱蚊嘤:“告、告诉沈长修,有人…有人要害他!”
他紧紧抓着沈长修的手,紧紧。
面前的人的话,让沈长修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告诉沈长修?!
他猝不及防:“呃……”
沈长修也发觉远处的人正朝这里奔来,情急之下,顾不得多问,连忙将那小太监搀扶起来,“来,我带你走!”
随即将其背在身后,使用急速跑,将小太监一口气带去了玉蒲堂。
晨起的孟老,正在院子里花丛中扎马步打着拳,伸着懒腰,忽然察觉一道风,正犹疑之际,忽然见不远处出现一人!
冷不丁吓了一激灵,猛地叫出声:“哎呀!”
待看清来人,他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见沈长修背着一人气喘吁吁,这才皱着眉头拍着胸脯:“哎呀哎呀!怎么是,呃……小温?!”
沈长修连忙点点头,快速说:“孟老,对是我!事出紧急,我只能将他先送到你这里了,孟老,劳烦你了。”
说着,沈长修瞥了背上的人。
孟老见沈长修这副急吼吼的架势,顿时会意,也不多问,招呼着:“来来,快进屋!”
沈长修将背上的人放到床上,小心安置好。
二人快速将小太监检查一番,待查验完,不禁都立在旁边瞠目结舌,侧目连连。
穿着衣服看不出什么,但将其衣衫褪去,面前这个瘦弱男孩,年纪轻轻,却藏着满身的伤痕,简直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