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意初从穿来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天了,但他从未出过金府。
是以,虞商行一解除禁足,他立马去找涂深,让涂深当导游,带着他在金沙郡好好逛逛。
嗐,他现在都已经想通了,能不能穿回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好好享受生活。
在哪里活着不是活着?所以好好生活的第一步就是去了解所处的时代!
金意初觉得自己的思想又前进了一大步,格局大了不止一丢丢。
金府的小厮得了吩咐,备好马车。
金奉桉得知自家孩子要出去玩,依依不舍地抹眼泪,伤心之程度仿佛金意初要出远门——然而金意初只是在金府所在的金沙郡逛逛而已!
啊!便宜爹是水做的吗?!眼泪实在太多了!
光是在金府门口告别都告别了一盏茶时间,最后还是虞商行哄住了金奉桉,不然金意初今天还不一定能出门。
马车徐徐前行,金意初收回视线,不再看悬泪欲泣、埋在虞商行怀里撒娇的便宜爹,他放下车帘,暗自握拳发誓,他以后绝对不会和便宜爹一样动不动就抹眼泪!
丢脸!实在太丢脸了!
真男人流血不流泪!
涂深没敢光明正大的拿眼瞅金意初,但余光总是围着他转。见金意初握紧了拳头,抿唇严肃的样子,涂深眨了下眼睛,有些疑惑。
他想了想,寻了个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那个,你想去哪里逛逛?”
金意初立即放下拳头,犹豫都不带犹豫的,“酒楼!”
先尝尝古代的美味!
涂深说金沙郡味道最好的酒楼就是“天下第一味”,“不过要提前预定。”
金意初也不是一定要吃最好吃的那家,“那就换一家,天下第一味可以改天再来。”
涂深报了好几家酒楼、食肆,向金意初介绍每家的招牌菜,金意初喜欢吃辣,他选了一家擅长做辣的酒楼。
小厮得了吩咐,架着马车直奔悦客酒楼。
现下不是饭点,悦客酒楼人不多。店小二甩了甩汗巾,热情将人迎入二楼雅间。
两人相邻而坐。
金意初让涂深先点,涂深倏地收回目光,有些无措地推拒,摆着手摇着头,屁股还往椅子后头挪,一副窘迫的样子。
金意初看得稀奇,不就点个菜吗,涂深怎么害羞成这幅鬼样子了?麦色脸上都冒出两朵小红晕。
“涂深,你没事吧?”金意初有些不解,“是……身体不舒服吗?”
涂深神情羞赧,“我没事,你点菜吧,不用管我。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金意初挠挠头,只当涂深脸皮子薄,“那行,你有什么忌口么?”
涂深摇摇头,“没有。”
金意初点了麻饮鸡虾、煎豆腐、笋辣羹,主食之外,还有餐后小食之类,如蜜糕、时新果子、咸酸蜜煎。
食客少,上菜的速度出齐的快。金意初板凳还没坐热,菜就上齐了。
金意初尝了尝,发现还不够辣。表面上看着油光辣气,似乎很辣的亚子,实际吃到嘴里,也就那样。
他不由地看向涂深,想看看涂深什么反应。
“怎、怎么了?”涂深辣的舌头都捋不直,嘴唇红艳艳水润润的,脸也被辣红了,额头直冒汗。
金意初光是看涂深这样子都觉得被狠狠辣到了,他把果子和蜜糕递过去,“涂深,你先吃点这个解辣,再重新点过菜。”
涂深小声地应了一下,拿起蜜糕闷声吃了起来。金意初给涂深点了清淡的菜,两人吃了半个时辰这才吃饱。
两人从二楼下来,并肩走着,涂深小声给他介绍金沙郡好玩的地方。
此时,悦客酒楼大堂里陆续来了不少食客,不复之前的宁静,声音噪杂,似乎还能听到争吵声。
金意初为了能听清涂深的话,下意识往涂深那边靠了过去。
涂深脸更红了,本就不大的声音愈发小了。
“金、金沙河可以乘船游玩,还,还有土地庙,许愿……”
“涂深——!”大堂内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涂深神色顿时僵住,愣了片刻,直直看向大堂柜台方向。金意初听到有人喊涂深,疑惑地顺着涂深的目光看去。
两个和涂深有几分相像的小哥儿,脚边放着两竹筐的山笋,似乎在和掌柜的谈生意。他们见涂深看了过来,和掌柜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要往这边来。
“你家里人?”金意初问了一句。
涂深漆黑的眸中透着几分不安,他抿紧嘴唇低声应了声。见兄长朝他这里走来,涂深有些着急地说,“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金意初觉得涂深情绪有些不对,本不想单独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但涂深说话时眼眸湿漉漉的,急切的神情令人心软。
“……好吧,”金意初走之前有些不放心,“要是有事,你喊我一声就好,我在外边等着。”
涂深点了点头。
……
“少爷,”驾马车的小厮见只有金意初一个人从悦客酒楼出来,问道,“少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