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他要是敢把小刀掏出来,她反手夺刀就捅他肚子里转圈开血槽,让他明白什么叫心跟石头一样硬的坏女人和先下手为强。
哪知道直哉走到妹身前,单手握拳,掌心朝上,缓缓摊开五指。
借着明亮的月光,妹看见他的手掌里躺着一枚小梳子模样,做工精巧的鎏金和风发簪。
看上去有些年头,被主人随身携带却又保存不当,漆花褪色,镂空镶珠的金线有微不可查的断裂又重新焊接的痕迹。
“送给你。”直哉不容拒绝的把东西塞进她怀里,妹一时被他破釜沉舟的气势所慑,下意识接住了。
“收了老子的东西,就是老子的人了。”紧接着,禅院直哉霸道的宣布。
“啊?”妹捧着烫手山芋,一愣过后赶忙拉住他的前襟,把东西原给他原路塞回去:“不行,我不能收。”
也许是夜色太温柔,直哉抓住妹塞完东西后撤的手腕,用一种足以令任何异性动容的眼神注视着她,袒露心迹:“你别傻了,婚姻不需要爱情。真心和假意又有什么关系?总之财产到手后分你一半就可以了吧?”
“等下等下,你让我捋捋。”信息量过载,妹满脑子浆糊,连手里把直哉的衣服扯开了都没注意:“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但是你觉得喜不喜欢不重要,然后决定委屈自己跟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结婚,婚后把财产分她——也就是我一半?”
禅院直哉没说话,看神情,居然是认真的!?
——而且还送发簪,要不要这么古典啊!
“不是哥们,你的自私、阴险、狂妄自大、没责任感、歧视女性、唯利是图哪里去了???你被夺舍了是吧???”妹抽出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捏捏直哉那张帅脸:“异形入侵?替身文学?人皮面具?糖衣陷阱?”
“呵。”脸颊被捏变形的直哉轻笑一声,反手意图把妹搂进怀里,却被松手的妹及时避开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
直哉转变思路,神情阴郁,眼含威胁,很快换了一副反派嘴脸:“我把你看光了,你不跟我结婚,还想嫁给谁?”
原本大受震撼的妹:...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喜欢五条家的六眼对吧?”直哉误以为妹的沉默是被威胁到的表现,绕着她走了一圈,用‘夫人你也不想你老公知道吧’的语气,弯腰凑到她面前贱贱的说:“你不跟我结婚,我就告诉他我们两的事情。”
强迫妹在鸡飞蛋打和上他这条船之间二选一。
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别说是被你看光了,就是跟你睡了,没证据留痕,口说无凭谁相信你?妹心中冷笑两声,抬手把直哉松散的前襟左右大大敞开,五指并拢抵住他的胸口。
md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威胁她。
“还有遗言吗。”妹阴恻恻的问。
敞胸露怀的少年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白皙胸肌,在皎洁的月光下,透露出些许不似女性柔软细腻的粗糙冷峻感。
鼓噪的血液奔流在皮肉里,妹能从指尖感受到直哉失速变得不规律的心跳。
直哉的喉结滑动,面对死亡的威胁,这次他没有逃跑,反倒是握住妹的另一只小手,放在唇边轻吻。
禅院家的男丁有被咒灵杀亖的,赌钱赌亖的,打架打亖的,喝酒喝亖的,睡女人累亖的等等,迄今为止,还没有求爱被女方杀亖的。
手指破开皮肤和肌肉,某种程度也算禅院第一人的直哉还有闲情逸致,眼神迷离而挑逗的对她放荡不拘的笑了一下:
“想接吻算吗。”
待妹缓慢触碰到肋骨,直冲心脏而去的时候,直哉吞咽不及嘴角溢出血液,样子还有点委屈:“我哪里不如他?发簪真的不收吗?那是我老妈专门留给儿媳妇的。”
原本打算掏出直哉心脏,当他面咬一口吓唬他,然后满嘴血说出经典名句‘别逢人就掏心掏肺,有些人不吃内脏’再给他塞回去的妹都无语了:“那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要尊重女孩子的意愿?强扭的瓜不甜?”
禅院盛产疯子,没有丝毫反抗的禅院直哉也算一个。
“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说不了。”
他呼吸急促的说,伤口涌出的血液汇聚成条涓涓细流,沿着他的上半身的肌肉线条流下,氤湿了大片堆叠在腰腹间的衣物。
妹剜心的动作停顿,浑身难受好像蚂蚁在爬,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终于还是没绷住:“哥,算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你换个疼惜你喜欢你珍重你的女人行吗。我不喜欢你,我跟你在一起只会委屈你糟践你折磨你利用你,你把我当个p放了吧!”
然后没等他回答抽出血淋淋的手掌,一个手刀将其砍晕,搀住脱力摔倒的直哉腋下,放平在地上,发动术式给他把伤口治好。
“丢在那里不管了吗?怎么说也是禅院家的少爷。”
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建筑物里走,心里还在感慨大晚上应该老实睡觉,不该乱夜游,黑暗中轻微抖动的小火点忽然掐灭,一个声音忽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