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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冷静下来,跟在后面安静如鸡的五条悟在思考一件事。
胡桃是不是,其实很讨厌他。
纵观他们之间剪不清理还乱的纠葛,她有充足讨厌他的理由:从他们孽缘般的初识相互拉下水开始,中途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除了大被同眠单纯睡觉,少有和平共处的时候,也因为他碍于自尊心不愿露怯,或是害羞到难以招架等等匆匆无疾而终。
兼具现在暴露出来他们不可调和的尖锐矛盾——立场相悖。
怎么想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该放手了。
五条悟的理智淡淡地对他说。
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满地都是。
只要他取下墨镜往大街上一站,不必亮出家底,狂蜂浪蝶就能从东京排队到琉球不止。
可是热烈悸动的心像一团怎么也扑不灭的火焰,星星点点,风吹又生,愈演愈烈,足以燎原。
甚至长出五官和手脚,一脚将乱说话的理智踢到角落里种蘑菇,西洋茶壶一样叉起腰超大声驳斥他——
那数不清次数的默契心意相通,以及他数次精心试探的结果都表明,他们两情相悦。
绝不可能是谎言。
从童年期当她面鲨仁的那个晚上开始,五条悟就决心要驱逐这个不请自来,横冲直撞入他心里的家伙——究其缘由,是他不甘心,像烈火烹油,没有办法忍受一个能令他卸下防备的人对他无动于衷。
她看一把破刀的眼神都比看他有光!这tm能忍!?
究其无法忍受的缘由,是不公平。
公平!想到这里,五条悟自己都笑了,象征特殊的人有一天居然也会追寻迷信所谓的公平,不得不说这笑话也是蛮冷的。
总之双手结印的时候,理性冷笑说看着吧,即便她接近你不是别有所图,今晚过后,她也很快就会逃跑。
感性叹息着说,跑吧,越远越好。
却没料到,她的回答是抱着他亲了他的额头三下,鼻子两下,左脸三下,右脸三下,下巴一下。
顺序是乱的,可是五条悟大脑一片清明,冷静的计数了,共计十二下。
她望着他的眼神,五条悟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
仿佛碧空如洗,又似宝珠含光,半点不见害怕。
比夏天晴朗的夜色更温和,比朦胧倾泻的月色更轻柔。
仿佛遍览天地四方,出生即打破世间平衡的六眼,在她眼中比一枝花朵娇嫩的花瓣更甚柔软娇弱,亟待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