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爹从小就告诉她,即使她人的话让自己不赞同了,也不能仗着公主的身份,强硬地去阻拦改变。
这个天底下有各式各样的人,自然也存在各式各样的想法,只要不去害人,便没有人能让她们闭嘴。
但虽然这些大道理珍珠都懂,可她是真的相信会有比她们还有厉害许多的大罗神仙保佑自己,此时更怕老天爷因为鹤古的诳语怪罪于他,只能跟个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地耐着性子劝他:
“零嘴我日后若是碰上再买给你,换一个求吧,换一个,这个人家不会管的,你再想个新的!”
鹤古不为所动,他“愿望”许完,甩甩衣袖,转身往屋里走去。
珍珠气得魂飞九天,她追在鹤古身后,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便觉身后有些许带着杀气的暗力向自己袭来,珍珠刚想要调动灵力回身去挡,却感受到全身的血液被朝着一个方向用力牵引。
她还来不及有所动作,整个人便飞了出去,扑进了鹤古的怀中,他的手掌摁上自己的背后,有些用力。
锋利的树叶随即钉进珍珠身后巨树粗壮的枝干之中。
鹤古眼中戾气翻滚,语气透着一股子冷峻:
“妄归,孰离。”
话音刚落,两位墨玉卫将一具尸体扔在一旁,跪伏在地,低头向鹤古请罪。
他面色不悦,不留情面地将两人发落:
“没有下次了,让青鸦来替你们,回宫领罚吧。”
在自己身边贴身当差多年,今日还能如此迟钝,不如即刻领上两个窝头再去寻个下家算了。
但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墨玉两人,此次前来伤他的修士十分擅长隐匿行踪,在林子之中无声无息,竟丝毫让人看不出破绽,直到方才他突然出手,两人才察觉。
且此人实力高强,那三件叶片做成的暗器看似简陋,却内藏十分强悍的灵力,是个不好对付的。
鹤古看他没有下死手,估摸着也是一个为了金骨要活捉他的人。
只是这一次不知又是谁派来的,灵族?修仙界?亦或者是散修?
瞧着使用的招式,掩饰行迹的方法,倒像是藤族中人。
真是有意思,自己族内都乱成那个样了,还有闲心思跑到外面来瞎掺合。
不过鹤古管他是谁呢,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还没能明白,夺得金骨,一直都是他们的痴心妄想罢了。
珍珠还趴在在鹤古的怀里,她费力地将头扭过去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却突然想到刚刚那一幕,开口问道:
“我怎么飞起来了?”
鹤古看着两位墨玉收拾好尸首复又消失,松了松对她的桎梏,手却还搭在她的腰上,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搭,但他搭着高兴,乐意搭,就要搭。
鹤古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在讲述自己晚膳吃了些什么一样,随意地答了四个字:
“血脉之术。”
珍珠一听心中一惊,就想要后退一步,却被鹤古牢牢按着没法动弹。
她抬头看着鹤古那近在咫尺的俊颜,虽然美人近着瞧更美了几分,珍珠却没心思仔细欣赏,她浑身起了些鸡皮疙瘩,心中震荡不止。
血脉之术?
用在自己身上?
这是可以随便用的吗?
“可是血脉之术不是顶级的杀招,一旦放出来,除非见血,不然是不会停下的吗?”
珍珠面上带着疑惑、震惊、恐惧和紧张,这么多的表情同时出现在她那张小脸上,害鹤古没忍住笑了一下。
不知道她日日都听些什么坊间的小道消息,这些消息多半会将事实添油加醋,夸大许多,假得可以,大家通常都会当作是听了个热闹,没人会往心里去,她竟然还全都信了。
等到珍珠年纪再大些,说不定会被街上推销灵药的小贩骗得身无分文。
不过她说得也不错,鹤古自从修习了血脉之术,便只用它杀过人,说它是只被用来伤人的杀招也并无不可。
今日是他第一次尝试这术法除了杀人外的用处,还是有许多趣味的,以后他也会时常练习,以免生疏了。
鹤古看向珍珠的目光愈发地真挚,其中有些隐藏起来的恶劣。
一只鱼日后却要经常飞来飞去,想想便十分好笑。
他心情更佳,终于舍得松手放开珍珠,调侃地冲她道:
“这不是见血了吗?”
鹤古示意珍珠摸摸她自己的脸,珍珠疑惑地抬起手来,摸到了鼻子下温热的鼻血。
诶?
怎么回事?
是因为血脉之术吗?
珍珠急忙将血迹擦干净,跟在他身后一齐向屋内走去,她十分担心,不住询问:
“血脉之术用了之后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鹤古拉开屋门,将屋内的灵灯点了起来,随手递给她一方云帕:
“有啊。”
珍珠心凉了半截,抓着鹤古的衣袖不让他走,一定要让他给自己解释明白,急得话都变得简短了许多:
“会怎样?!”
“会变傻。”
“那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拿这金骨拌白饭,怎么好吃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