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尘埃落定,房间里只剩下赵秋实和苏粟两人时,赵秋实才缓过劲来,苏粟的转变太快,他又惊又喜又忐忑。
“有酒吗?”苏粟转身看着坐在餐桌旁的赵秋实,问道。
“有,有,你想喝什么,红的白的啤的?”赵秋实结巴了一下,迅速回神。
“都行。”苏粟不挑剔,眼下她只想喝一杯,她并不是坦率直言的人,有些话喝了酒才能说出来。
赵秋实转动轮椅朝酒柜去,苏粟见状,上前跟着一起,打开酒柜随手拿了一瓶红酒,看也没看就递给赵秋实,“这个可以喝吗?”
赵秋实看了眼,担忧道:“度数有点高。”
“好,那就这瓶吧。”苏粟果断关上酒柜,又在赵秋实的指挥下找到开瓶器酒杯,回到餐桌给俩人分别倒了满满一大杯后,端着自己的那一杯做到了赵秋实的对面。
“先走一个?”话是这样说,但苏粟也没等赵秋实答复,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
赵秋实已从苏粟的行为中咂摸出味来,料想她接下来的话应该都不是自己想听得。果然,半杯红酒下肚的苏粟主动点题。
“你想谈什么?”她问。
赵秋实抿抿唇,有些艰难的开口:“你不是说喜欢秋天的果实,难道就因为我是秋天的果实就不喜欢了?”
“我不喜欢秋天的果实,和他是谁无关。”
“那你上次当着我的面说喜欢?耍我呢?”赵秋实问的毫无底气,却又咬牙切齿。
苏粟又嘬了口酒,开口道:“我承认,最开始我是喜欢过秋天的果实,这没什么好遮掩的。但是,后来我就不喜欢了。”
“因为我失联?”赵秋实脸色难看至极,皱着眉看着又喝了一口酒的苏粟。
“对。我当时在心里暗想,给他一周的时间,一周后如果再不出现,我就不喜欢他了。”苏粟直白的坦诚,目光更是露骨地直视着赵秋实。
赵秋实心里又急又气,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苏粟。
他想了想还是挣扎着解释:“可是我一直没有与你断联,秋天的果实断联了,但赵秋实出现了。我一直在和你联系的,从始至终。”
“那又怎样?”苏粟言辞平静,毫无起伏,“你也说了,秋天的果实断联了。”
赵秋实这才意识到苏粟最初说的“和他是谁无关”的含义,可...男生与女生的构造和思想存在壁垒,他一时无法接受苏粟的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是他。可显然苏粟并不这样认为。
“你是怪我骗你?”赵秋实张了张嘴,艰难地问出口。
“怪过。”她用手肘支着桌子撑起下巴,缓解着红酒带来的眩晕,笑眯眯地开口:“任谁被耍都会生气的吧。”
“就好比你,知道被我耍了,还不是没控制住情绪撞上了护栏。”
赵秋实脸色难看端起一口未动的酒杯放到唇边,复又放下。
“所以,你在报复我?”
苏粟愣了一下,忽地笑了,很明媚灿烂的那种,“赵总,咱俩不合适的。”
“没试过怎么会知道合不合适。”赵秋实试图找回主场。
“那你说说看,你喜欢我什么?”苏粟慵懒地靠向椅背,似笑非笑地道:“明媚漂亮、潇洒肆意、自由自在、直爽真诚、性格很好?”
这是赵秋实在她家农场时说过的答案。
赵秋实一时语塞,就听苏粟接着道:“我只是你的猎奇罢了。”
赵秋实出口否认,被苏粟制止,“你先听我说完。”
“我不是说自己有多特别,但是可能在你的圈子里我算是特别的存在,所以你一时感觉新奇也不奇怪。”
“但我对待感情太纯粹了,纯粹到我都觉得这辈子会找不到对象。”
苏粟的大脑已然是有点晕乎乎的,但说出的话还是足够清醒理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长这么大还是个母胎单身,唯一动了感情的也就秋天的果实,可惜没结成果。”
“你呢,你随性风流又滥情,别以为我不知道。”苏粟借着酒劲大胆地说出了心中所想,“就拿今晚吃饭的人来说,最少有五个女生与你有瓜葛,我说的没错吧。”
“我不会喜欢这样的你,也不喜欢这样的秋天的果实。”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又不了解我,那你喜欢我的是什么!”
赵秋实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承认苏粟说的都对,却还是试图狡辩,为自己争取机会,“你怎么就断定我不了解你呢?”
苏粟将杯中酒悉数喝掉,才缓缓大着舌头开口,“了解我,你就不会问出我是不是再报复你了。我...真的没...兴趣...报复你,没兴趣。”
苏粟的声音越说越小,“没兴趣”这三个字几乎是嘟囔出口,说完整个人便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苏粟的话像是一颗炸弹,在赵秋实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炸的他头晕目眩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