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岩早已等在大厅旋转门出口处,见苏粟出来便将其邀至车内。
苏粟心里有气,可对高岩却是充满歉疚,因着自己,这个年高岩都没消停。
她推脱不过便僵着笑脸上了车。
几分钟后,赵秋实在高岩的搀扶下也坐了进来。
苏粟安安静静地坐着,目光虚虚落落地飘忽着,错开赵秋实的目光。
等车子开启,苏粟便偏过头看向窗外,保持着一以贯之的沉默,无比专注地看着街灯依次划过。
赵秋实忽地抬手,将前后排的隔音板升起。苏粟的终于回正视线,愣愣地盯着黑色的板子,却是闭口不言。
赵秋实看着苏粟因紧张而颤颤不停的睫毛,诱哄道:“生气了?”
清润的嗓音低低传来,苏粟措不及防地抖了一下,她倔强地咬着唇,没吭声。
脾气还挺硬,赵秋实心里暗想。
他挪动了下腿脚,右胳膊搭在中控台上,偏着头讨好地说:“怪我没帮你出口?”
苏粟依旧执着地抿着嘴不发一言。
赵秋实长叹口气,抬手揉了把脸,出声解释道:“今晚的人有些我也不是很熟的,并不全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不是朋友就可以用有色眼镜看她吗,苏粟眨眨眼,莫名地有些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或是期待什么,总之赵秋实的这个解释她接受不了。
但终究还是应了声,“嗯,我习惯了。”
驴唇不对马嘴的两句话,赵秋实无奈地笑了。
“我都做好了你掀桌子我善后的准备,没想到你今晚的脾气还怪好的。”赵秋实叹着气,痞里痞气地道:“就知道怼我,对别人倒是挺宽容。”
苏粟有一瞬地惊诧,第一次将眼神落到赵秋实脸上,不太确信赵秋实说的话。
“不相信?”赵秋实讪笑,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腿,轻飘飘道:“我现在腿脚不太方便...揍人。”
最主要还是怕苏粟有心理负担,否则他也不会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就走了。
苏粟显然是不信,但心情却莫名地纾解不少,她目视赵秋实,“倒不是宽容,就是觉得没必要。不会有交集的人,解释那么多没什么意思。”
原本点着中控台的手指瞬间一听,赵秋实神经绷紧,目光忽地变得凌厉,“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苏粟毫不畏惧,目光坦荡。
赵秋实有些无奈又有些认命,迅速调整情绪,又回复到刚刚的吊儿郎当,“我说什么了,气我你是真厉害!”
苏粟“切”了一声,偏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街景,不置可否。
车厢再次恢复静谧,赵秋实盯着苏粟倔强的后脑勺绞尽脑汁想着话题。
可无论他再说什么问什么,苏粟均充耳不闻,不置一词。
又不能硬掰开她的嘴强迫她回答,赵秋实被苏粟的冷暴力气到心塞,从小到大他就没遇到像苏粟这么难搞的人,热脸贴冷屁股一阵后,赵秋实也闭了声。
终于清净了。
过了好一会,苏粟却倏然转头主动开口,“你能不能让司机别转圈了。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赵秋实完全没有被戳穿的窘迫,清了清嗓,很不要脸地威胁:“那你和我开诚布公的谈谈,我就答应。”
“谈什么?”苏粟疑惑,于公于私她都不想与赵秋实再有瓜葛。
“你我之间,难道没有什么需要谈的?”赵秋实气结,“公式谈完了,私事不应该聊聊?”
他与苏粟之间缺一个独处深谈的时机,而眼下正合适。
“私事?”苏粟语气冷静地开口:“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合我不喜欢你。”
“那秋天的果实呢,你怎么解释?”赵秋实步步紧逼,眼神里满是受伤,仿佛苏粟是个渣女。
苏粟眼中满是疑惑,她需要解释什么,骗人的又不是她!
赵秋实闭了闭眼,难得在苏粟面前强硬一次,“去我家还是去酒店,你选!”
苏粟意识到赵秋实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想了数秒,很痛快地道:“你家吧!”
赵秋实本以为还要软磨硬泡较量几番,没成想苏粟竟会如此痛快,未免她变卦,当下便吩咐司机回家,又让高岩订了晚餐到家,这一晚苏粟都没怎么吃东西。
苏粟无语地看着赵秋实兴奋地折腾,算了,随他吧。
等到了赵秋实的家里,苏粟的心理建设早在这一路搭的又高又稳固,毫无扭捏。
甚至在高岩安顿好一切后征询是否留下来的意见时,主动搭话让他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