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述一听,涨红了脸,恼道:“我为什么要蒙着眼给你倒茶....!”
“江大夫,不可耍赖。”楚驰越沉下嗓音,提醒道。
他哪能晓得,江尘述虽感知不到凉,但区分石膏和滑腻的冰块却是易如反掌,之所以不戳穿他,就是想看他会做什么。
想要得到他的惩罚.....
他一向冷矜自持,这大胆又不知廉耻的心思,岂能真正说出口。
“我....我倒便是。”说罢,江尘述就在桌上摸索起来。
视野受阻,他紧张的不行,双手就跟不听使唤似的,乱摸一通。
感受到楚驰越的胸膛一起一伏的响动,江尘述更不慎碰倒了盛着冷茶的杯子。
若是会出汗,恐怕他早就热汗淋漓了。
“呃....啊,”
看他羊脂玉色的指节在桌上拖出一缕水渍,适才还叫嚷着要罚人的楚驰越探出食指,悄然把茶壶推到了江尘述手下。
摸到茶壶,江尘述展颜一笑,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喝吧。”倒好茶,他稍微躬身,小心地托着茶盏给男人。
楚驰越没有接,而是口吻严肃道:
“要说:楚大官人,请用茶,才算作数。”
面对他的厚颜和强硬,江尘述毫无办法,便轻声道:
“楚大官人,请用茶。”
这一声叫的,心若磐石的楚判官都软了耳根。
“好....!你这小茶摊主倒是识趣。”他夸赞着,这才接过茶一饮而尽。
“这是药堂。”江尘述深吸一口气,解开眼前的白缎瞪他。
“嗯,江大夫斟茶的功夫也不错。”看对方被自己“折腾”的不成样,楚驰越的心猿意马地撂下茶盏,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需要什么,便吩咐张剋他们....”
说完,男人像真有十万火急的事那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尘心阁。
这晚子时,审死殿的众人都酣然入梦,一个纤细的身影却在大寒天儿打转,等着什么人。
“江神医....!拿到了!”这时张剋狗狗祟祟地从殿内跑出来,把东西交给他,又嘀咕道:
“您不知道,头儿把这看的可紧了!他睡下我才能偷出来.....”
“多谢张捕头。”拿到想要的东西,江尘述双眸一亮,冻白的脸都有了血色。
“您客气了!不过,您要这画册作甚?”张剋把手踹起来,询问道。
江尘述翻开画册,找到画着一排刀具的一页,含笑道:“我看驰越很喜欢这种小刀,便想找刀匠,用绮金给他打磨一套防身。”
“用黄金做?!”张剋愣住,再瞧那些“奇形怪状”的刀,长叹道:“那可不容易啊。”
先不说纯金柔软不易烧型,就这尖细狭长的刀片都会难倒一帮子师傅。
“张捕快可知城中谁能炼金成刀?”江尘述仔细收好图,问道。
张剋眯眼想一想,摇了摇头。
“不过皇都外有一北镇,那儿有个叫刀叶九的人,听人说,他什么刀都能做,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人性格怪异,早年又因为得罪官府被毁了容,变的更加怪诞,不仅对上门的客人百般刁难,还专折磨侮辱样貌好的人....久而久之,就没人找他制刀了。”张剋越说越小声,不禁劝:“江神医,要不还是算....”
“明天我去趟北镇。”江尘述打断他的话,眉系柔情:“若驰越问起来,便说我外出看诊去了。”
言罢,他便转身回房。
“啊?那....那您可当心啊!”张剋知劝他不住,叹了口气,便也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审死殿外来了一辆富丽奢华的马车,骏马停住,一名衣着漂亮,面貌秀美的公子便走了出来。
“这位小哥,我找楚大人,可否劳烦您通报一声。”祁韵之向门外的衙役恳求道。
“想找我们头儿的海了去了,要递诉状就边儿排队去。”衙役眼一闭,一睁说道。
祁韵之的脸皮泛红:“我不是要递状子,我是来报恩的。”
报恩?这俩字立马引起众人侧目,开起乱糟糟的议论会。
这时楚驰越活动着手腕,恰巧从殿内走出来维护秩序:
“都别乱了,一个个来,谁敢闹事本官打断....”
“楚兄——!”
看见一如往常英武冷峻的男人,祁韵之惊喜的呼唤。
楚驰越循声侧身,冷硬的唇峰微动。
他只当上次庙会是一面之缘,根本想不到对方会找上门来。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