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爆红着脸,实在是接受不了一本正经温润儒雅的顾径洲说这样风流的话,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无耻……”
孟婳最终憋出来这样一句话来,听着似是打情骂俏,没有一丁点威慑力。
“无耻我也认了,只求夫人能疼一下为夫……”
顾径洲的下限远不止于此。
昨夜他看着身下美丽灵动的好像精灵一般的孟婳,确实很是冲动。
可是后来她脸都白了,他便理智回了笼,意识到自己必须克制欲望不伤害她。
即便他很想。
可是他更想要的,是她全身心的爱他。
顾径洲目光柔和的看着孟婳精致的面容,一寸寸留恋她的眉眼鼻梁和红唇,眼底的谷欠念翻涌成海,仿佛狂风暴雨,却在一瞬间倏尔风平浪静了。
对她,顾径洲有百分百的决心。
哪怕最初孟婳没有对他一见钟情,或者没有对他动心,他也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把她变成自己的猎物。
顾径洲亲昵的揽过孟婳,看着怀里安静娴雅的新婚妻子,掩下眼底的那一抹癫狂。
……来日方长,他总会有时间去占据她的一切,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他。
清晨的暗沉渐渐褪去,初升的太阳慢慢越过浮云。
楼下嵌入式的格栅灯一夜未关,暖白色的灯光被透窗而入的光线覆盖住了。
大厅两侧的大红色棱子窗帘被窗外的风刮得呼呼作响,深木色楼梯下面搁着一只二尺来高的景泰蓝方樽,插的花全是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小骨朵,粗看像芙蓉石,只有北方住久的人才能认出来是淡粉色的落新妇。
这花是一大早顾径洲安排北城最大的鲜花公司凌晨从外城采摘送进城,趁孟婳还在睡梦中送来的。
两个人从楼上下来,窗外的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
“昨天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花呢?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多?”孟婳欢快的跑下楼,随手扯过来一顿放在鼻尖,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飘进她的鼻腔。
“还有这个。”
顾径洲指了指桌子上搁置的整整齐齐的十箱子精品百花香皂,眉眼含笑宠溺的望着孟婳。
“这是昨天的那个肥皂?”
孟婳松开手里的花,走到窗边的白漆描金长桌前,看到上面用雕花玻璃匣子装好的肥皂,脸上满是惊喜。
她昨夜只是那样随口一说,没想到顾径洲竟然真的帮她找了。
“可是这么多肥皂,我们也送不完啊。”孟家一共就五口人,加上卢安泽也才六个,就算是每人送一箱也剩下好多。
一箱子约莫几百个,肥皂又很耐用,这要是真送了,岂不是要让他们用到猴年马月?
“这些都是给你的,你若是用不完,送些朋友同学也可以,全当是新婚礼物了。”
顾径洲记得孟婳结婚的事,并没有通知学校里的人。
孟婳想起来金华女子中学的同学,心里有一瞬间的愧疚。
她穿书过来以后很少见到教室满员,自己也经常缺课,所以对学校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
但是原主却是实打实在这里上了几年学,对这里有浓厚的情感。
“那等下午我寻个时间把这些拿去学校吧,你要去吗?”
孟婳记得顾径洲还在学校帮她们带过几节课呢。
可惜她那几天被他大胆的表白吓住了,见面都要避着他走,就错过了他仅有的几节课。
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悔。
“不必了,我算不得你们学校正经的老师,若是去了,说不准还要惹出是非。”
顾径洲摇了摇头,他做金华女子中学的代课老师这件事,实属先斩后奏。
当时跟着赵赫去相亲不过是寻个乐子散散心,听闻孟婳是金华的学生,立马张口就胡诌了个代课老师的身份,后来才托人联系了校长,进去随意带了几节课。
这事说起来也是冲着孟婳去的。
“那好吧,我下午和大姐她们一块去,多出来的还能让她们拿回去送给同事。”
孟婳高高兴兴的摸了摸桌子上的肥皂,正要给大姐她们打个电话,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现在时间还早,先吃饭再很大姐打电话吧。”
顾径洲指了指墙上的钟表。
孟婳抬头一看,时针才到六点半,确实有点过早了。
“云福楼的早点不错,不如我打电话订餐让他们送过来?”顾径洲来北城吃了不少地方的早茶,唯有云福楼觉得还不错,能和南城的万德楼比一比。
“新房子第一顿,哪有外面吃的,要先暖暖房在自己家吃一顿,不然等我们走了,岂不是没了人气儿?”
暖房开火是北城这边搬新家的习俗,孟婳之前听张氏和陈妈说过几次记在了心里。
虽然这房子才住一夜,可是对她而言却有不一般的意义。
这算是她和顾径洲的小“家”了。
顾径洲对在哪吃并不在意,颔首点头:“你想吃什么?”
“这里有准备什么食材吗?”孟婳诧异道。
她已经做好随便热几片吐司的准备了。
“昨天赵家有人过来提前安排了。”顾径洲觉得自己这次来北城,赵家确实帮了他不少忙。
起码很多细节他们都想到了。
“那不如我给你下一碗鸡蛋面吧?”孟婳前世一个人住的时候,只有做面条做的最熟练。
“今日新婚第一天,哪里敢劳烦新鲜出炉的顾太太?还是我来吧。”顾径洲眉眼含笑的抿了抿唇,抬手拿起厨房门框上挂的围裙,灵活的系在了精瘦窄长的腰腹上。
孟婳见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微红。
“你会做饭?”
这个消息对孟婳而言不亚于孟父会翻跟头。
顾径洲低声“嗯”了一句,见她杵在门口,自然的走过去过去伸开手臂,孟婳一愣,看到他冲自己张开手臂,微微害羞了一下,脸比之前还要红一些:“现在……”
一大清早就要抱抱……不太好吧……
“想什么呢,帮我把袖子挽上去,待会儿出门的时候就不必换衣服了。”顾径洲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温柔的敲了敲孟婳的脑门。
“哦……”孟婳意识到自己想歪了,窘然的咬了咬唇,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眼眸,慢吞吞的帮他把衣袖卷起来,又帮他系牢了围裙。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
赵家昨夜想送来几个佣人,被顾径洲拒绝了,他和孟婳才第一天结婚,担心有人服侍她不自在,就没有接受赵家的好意。
人多了孟婳确实不自在。
现在两个人刚好。
她静静的靠在厨房一侧的玻璃门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顾径洲的动作,生怕他做出来什么黑暗料理,到时候她为了维护“婚姻和睦”还要假装说好吃。
这实在是为难她。
好在顾径洲还真有两把刷子。
早饭很快做齐了端上了餐桌。
顾径洲做是比较简单的中式早点,燕饺和紫菜冲鸡蛋汤。
孟婳正要落座大快朵颐,一抬眼发现顾径洲又进了厨房。
“还有?”
她没想到顾径洲做饭竟然这样奢侈,两个还不够,还要做第三个。
“还有最后一个,反正时间还早,总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顾径洲闲来无事,现下是真的提起来做饭的兴致了。
古有新婚夫妻对镜画眉,今有他顾径洲为新婚妻子洗手做羹汤。
这实在算得上新婚夫妻的一件情:趣儿事了。
“你要是再做下去,我就要饿死了。”
孟婳捂嘴偷笑,走过来站在他身旁,想看看他到底还要做什么。
只见顾径洲拿起勺子挖了两大勺精磨的面粉,浇了一勺水,修长白皙的手掌灵活的揉出来一块椭圆的面团子,白白嫩嫩的,透过玻璃窗外的日光,还没蒸出来,仿佛就让人闻到了白面馒头的熟透了的香味。
他把面团放在一旁发酵。
又拿出来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用刀剁碎了,又撒了点葱花在上面,淋了一层透亮明黄的油和调味料,在釉下彩的瓷盆里搅拌充分,等面团膨胀大了一圈,将面团揉切成一团团的小圆块,拿了擀面杖擀成面皮,挑了一块肉馅,手指灵活的就捏出来一个像模像样的包子了。
孟婳看他手速飞快,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小学厨子出身呢。
“你这真像个厨子。”心里这样想,孟婳口中也这样说了出来。
虽然时下总比有些人分三教九流,看不上那些靠本事吃饭的手艺人,可是她却觉得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有一技之长总比那些手无鸡之力混吃等死的人要强许多。
最起码日后若是困难了,光是这一手的好厨艺,顾径洲就能养活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