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查出了问题点,柳掌柜更是连助兴的药都送过来了,看来这出引蛇出洞无论如何也要唱下去。
今夜,东方问渊与纪煌音不仅还要继续同床,还得折腾出动静来,为了戏真,两个人连外裳都脱了,身上只余雪白宽松的中衣。
祖师大人此时的心态可谓是破釜沉舟,心里盘算着若今晚还是招不来清源教的人,她也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明儿一早直接把客栈两人捆了出气,保证让那老贼婆再也看不到初升的太阳。
夜已渐深,房间四周静悄悄的。
东方问渊与纪煌音将灯火熄灭,站在那大床边咯吱咯吱地摇起床架来。
东方问渊似乎是被老贼婆的药包刺激到了,虽然此时看上去已经气消,但脸色总还是有些发冷,他一言不发,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握着床栏晃动。
纪煌音本来想着这档子事还应当作弄出点人声来,但看东方问渊面色不佳也就没好再开口提什么建议。她只得安慰自己,老贼婆既然是在下头听床,隔着楼板估计也不会听得那么真切吧。
二人在暗夜里沉默地摇了一会儿床,忽听得有人上了楼,脚步放得极轻,但纪煌音和东方问渊还是一下感觉出来了,这是柳掌柜的脚步声。
两个人迅速交换过一个眼神,飞快翻身躺到床上。
躺在床榻上自然是不比站在床边那样好摇床,东方问渊迟疑了一刻便翻身起来,蹬在墙上借力,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握着床头继续摇晃床架,只是他这样的姿势便把躺在里边的纪煌音半罩在了身下。
东方问渊的动作有一瞬僵硬,他眸光闪了闪,略侧了头不去看身下之人,只专心摇床。
反倒是纪煌音,这一下不用卖力了,便舒服地躺在下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动作。
大约是对比之下纪煌音这幅悠哉的样子太可恶,而上楼的脚步声又越来越近,东方问渊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瞪了身下之人一眼,冷声对她发令。
“出声。”
纪煌音一愣,笑道:“你还挺懂。”
东方问渊眼中当即一道冷锋扎来:“身为玄音阁主,你不应该比我更懂?”
东方问渊这话说得纪煌音无法反驳,玄音阁无所不知,她作为阁主,手下还管着一个欲部,到了这时候确实应该更懂。
“哈哈……也是啊。”
纪煌音讪笑两声,开始依着他摇晃的节奏‘啊啊’地叫唤起来。
只是不想再是玄音阁的阁主、斟星楼的主人,说惯了风月理论,却因为没有什么切实的经验,轮到自己上场装样子的时候就无比僵硬。什么千娇百媚、婉转莺啼是不必想了,玄音阁主这叫声不被误会成小孩儿打手板的痛呼就不错了。
东方问渊听着纪煌音这毫无感情的叫唤,又看她还一脸‘这还挺好玩的’表情,顿时眉头皱得更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要来到门窗之外,他心中一急,也来不及多想便俯下身去在她耳边低声狠狠道:“好好叫!”
温热的气息猝不及防洒在耳际,纪煌音只觉得耳朵像是被那句滚烫的低语突然咬了一口,又麻又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连带着口中逸出的声音也轻颤着转了一个弯。
“啊……啊!”
东方问渊将她的一点细小颤抖看得清清楚楚,握着床栏的手陡然僵住了。
身下躺着的人因为他这一句突如其来的低语,脸上的表情猝不及防地有些茫然又有些迷离。东方问渊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宽松的中衣因为晃动已微微散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青丝凌乱在修长的颈侧与耳际,被他的气息喷洒过的耳垂如同是被烫过一般,发红得软糯,仿佛此刻俯身下去咬上一口,就会化在嘴里。
太近了,这样的距离太近了。
东方问渊本来只是急于让她演得像一些,不想惹出来的情形让他自己也措手不及。
而纪煌音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反应意外,就已被耳际灼烧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心口的跳动越来越快,她却不敢去与身上的人对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床帐影绰的暗影里,她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高烧一般的滚烫,要把围在帐影里的人统统点燃。
天太热了,闷得连呼吸都湿黏。
这一床湿热还未散开,房外已有了动静。
柳掌柜这时已经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房门外,趴在窗外小心往里看了。两个人瞬间回过神来,迟疑一刻,同时别过脑袋错开目光,强自镇定下来继续各干各的事。
纪煌音心想,都到这步田地,也就顾不得许多了,于是继续就着方才的调调越发往娇柔婉转里叫唤。而东方问渊不知是演得太过投入还是着急打发门外的人走,寒着一张脸把床榻摇得更加大力,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就这么折腾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才把门外的柳掌柜听了个心满意足,又蹑手蹑脚地下楼去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纪煌音才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