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煌音一怔。
宋之阶,石山……这不就是东方问渊的舅舅吗?
纪煌音惊讶之余微感困惑,一时不明白这位宋老舅化名搭船是要干什么,便探寻着看向东方问渊,却在对方的眼里见到了同样的困惑。
纪煌音只得向知事问话:“可知这位宋石先生因何乘船,又是去了哪里?”
知事答道:“这位宋先生一开始只说着急来凉州城,并未细言因由。因他说自己与阁主和东方公子交情匪浅,据点的人也未敢轻易探问更多。后来行到水路将近之处,他似乎是在码头上见到了什么人,便又下船自行走了。”
纪煌音继续问道:“他下船之后有再派人留意行踪吗?”
知事道:“这倒未曾,因是事发突然又不清楚他的底细,且他除了乘船也没做别的可疑之事,据点的人便没有费力气去留意他,只是觉此事有些古怪,这才上报了暗桩,请示是否该汇报给阁主知晓。”
若此人关系重大,据点没有留意,不知阁主会不会怪罪?
知事想到此处,试探着问道:“阁主,是否有不妥之处?”
“你们做得很好。”纪煌音道,“本座心中已然有数,乘船倒是无妨,这位先生也确实是东方公子的朋友。”
玄音阁向来行事严密,各部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呈报上级请示,不可擅自行动。江家会虽是新收编的,保密上的要求也没有暗桩那么高,但该守的阁规还是要守,据点的人如此行事,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知事松了口气,又听阁主吩咐道:“不过你还是传消息过去,先让那片的暗桩打听清楚,看这位宋石先生到底去了哪里。”
“是。”
知事领命而去,余下房中三人。
纪煌音此时才开口询问:“这位宋石先生便是石山先生吧?”
东方问渊不出意料地点了点头,脸色却是微凝。
见东方问渊沉默,纪煌音轻声道:“你可是在担心石山先生?”
东方问渊微叹了口气,道:“舅舅此行颇为蹊跷,我担心是清源教的诡计。”
纪煌音了然。宋之阶在七年前就被魔教着意抓捕过,而如今清源教再起,他本在扬州好好的,忽然就要远上凉州城,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清源教在故意引他上钩。只是他又为何会在半路改了道下船?
这下可好了,一个林妍静出事不算,似乎连宋之阶也搭了进来,纪煌音都忍不住替东方问渊感到头大。
执言也很担心:“公子,现下林小姐还没找到,先生那边又可能有危险,我们该怎么办?”
两处都是要紧,东方问渊一时也难以决断。
纪煌音见东方问渊还在为难,便干脆地替他做了决定:“从暗网的消息来看,石山先生出行似乎是要找什么人,而他一时也并没有被谁挟持或抓获,我们倒也不必把他的情况想得太过危险,免得自乱了阵脚。他既就在那一片,暗网又已见过他的行踪,要找他也并不太难。不如这样吧,执言你去接应石山先生,我与你家公子去找林小姐和韩少侠的下落。”
东方问渊微一沉吟,还是道:“我也去找舅舅!”
“不行!”纪煌音断然摇头,“我知道你很担心石山先生的安危,只是你不要忘了再过一日就是朔月,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在凉州城治完心疾再走。”
东方问渊不语,眼中的坚决却没有褪去。
纪煌音继续道:“关心则乱,既然你着急于他的安危,最好就是让执言和暗网的人赶紧行动,也好早日找到他。如此一来,既不会耽误你的治疗,也不至于顾不上林小姐的下落。”
执言听了也道:“是啊公子,纪阁主说得有理,现在你的心疾更为紧要。而且清源教的人还未清除完全,出了凉州城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危险,若是勉强出行在路上耽误了反倒不好。先生如今比之林小姐尚算安全,我快马赶去找到他,到时候再将他送回扬州便是。”
东方问渊心中虽然着急,但也明白此时只能如此,便同意了纪煌音的安排,同时向执言仔细交待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