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煌音看四娘那边还聊得热火朝天,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枯坐无趣,纪煌音想起今日在英杰会中韩、林二人的亲密情状,忽然有些好奇东方问渊看在眼里会是什么感受,便随意问道:“我认识一位容貌家世都是极好的郎君,他与一位小姐自幼青梅竹马,对她情深意重,可这小姐长大后却与一位外头相识的少年更为亲密,你说这位郎君心中会是什么滋味?”
柳叶见转到自己熟悉的话题,当下松了口气,笑答道:“那郎君自然是吃味的,若是醋得紧了,郎君与少年相见,只怕免不了一番争斗。”
“确实有争斗,还比试了一场武艺,可这郎君输了。”
“看来那位少年有些本事,自然能得小姐倾心。”
“并非如此,是这郎君故意输的。”
柳叶一愣:“这倒是稀奇……”
纪煌音继续道:“不仅输了,且小姐有了些小病小痛,少年关怀备至,郎君反而在一旁视若无睹。”
柳叶略一思索,问道:“姑娘确定这位郎君喜欢小姐吗?”
纪煌音肯定道:“当然。”
无论是在玄玉玦里,还是重生之后,纪煌音都只见过东方问渊对林妍静这一个女子特殊对待,担心她的生死,纵容她的任性,对她处处庇护,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柳叶道:“若真是喜欢,怎么会看着心爱之人被别的男人嘘寒问暖而无动于衷呢,但凡有些脾气都要闹开的。”
纪煌音试着想了想奔丧公子那副冷冰冰的面孔若是要闹会是什么情景,却想不出来,便道:“这位郎君性情冷淡,轻易不表露情感,别人很难猜出他的心思,所以闹不闹的,也看不出来。”
柳叶道:“即便如此,也不至于故意输给那少年吧,男人们在这事上可半点不服输的。”
“哦?”纪煌音喝了口茶反问,“那你说他这是为什么?”
问题转了回来,柳叶却答不出来,她看了看桌上的茶壶,顾左右而言他:“这茶水有些凉了,我再为姑娘沏一壶来可好?”
纪煌音知她答不出来,也不为难她,自让她去了。
看来乌苑也不过如此。
祖师大人闲坐在靠椅上,觉得有些无聊,本来是想看看四娘口中所说乌苑比斟星楼还有意思在何处,现在看来是浪费时间。
正在纪煌音想着如何找个借口先走时,柳叶提着茶壶回来了。她从容地给纪煌音斟上新烹的茶,道:“让姑娘久等了,方才姑娘问我,这郎君为何要故意输给少年。”
纪煌音懒懒点头:“是,你还没有回答我。”
“在回答姑娘的问题之前,姑娘能否也回答我一些问题?”
“请问。”
“姑娘可是那位小姐?”
“不是。”
“姑娘与郎君是什么关系?知己?好友?”
“都不是,略有往来而已。”
“那如何得知郎君是故意输掉的?”
“我看得出来。”
“姑娘不曾看错?”
“不曾,而且他也承认了。”
柳叶问道此处,终于停住:“姑娘自称与郎君不过略有往来,可我怎么觉得,那位郎君与姑娘却是关系匪浅呢?”
纪煌音问道:“何出此言?”
柳叶噙了一丝笑意:“输,并不是一件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哪怕真是故意输掉也不值得向外人再提,此乃人之常情。这位郎君既然容貌家世极好,想来自有傲气,却能与姑娘言明此事,可见姑娘在郎君心中绝非一般外人。而姑娘不仅看出他的故意,还记在心上,以此相问,这也不是略有往来的交情。”
纪煌音终于觉得有些意思了,她眯眼笑道:“那你觉得,我和这位郎君是什么关系呢?”
那柳叶脱口就要说:“自然是恋……”
纪煌音却打断她:“我与这位郎君互不中意,甚至从前因为一些事还起过龃龉。”
东方问渊从前可是厌恶她的败家徒孙到几乎要下杀手的地步,又亲眼看着她被炸死在密室里,即便自己重生在这具躯体上之后,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但怎么想纪煌音也觉得东方问渊是不会喜欢自己的。
她是东方问渊的救命稻草,东方问渊是她的送财童子,而且合作至今还算愉快,她闲着无聊关心关心送财童子的心情,她自觉完全合理,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情情爱爱的。
不过这么一想,柳叶非要说关系不一般,倒也说得通,便道:“你若要说关系不一般,却是有不一般的地方,只是绝非恋慕倾心的关系。”
话到此处,比起探讨她和东方问渊的关系如何,纪煌音现在更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