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有人写了纸条给她,是谁?”
清月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
阿烈站在旁边,修长的手指正在给清月播橘子,王女说有人陷害他,这件事或许跟他有关,可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多问,王女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清月的问话无人应答,众人都垂着头埋得很低,清月心情不太好,都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现场静得落跟针都能听见。
清月也不急,捏起一瓣橘子吃下,另只手放在桌面上,指尖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短促的声响,好似在众人心上打鼓。
愈发让人心慌。
“嗯?没人站出来吗?”
“总不能纸条是凭空出现的吧?”
清月扫了一眼,有个侍男看起来比其他人都紧张,捏着裙摆,手都发白了,隐约有颤抖的迹象。
目光只是停留了片刻,又挪到了别处,最后停在跪在地上的侍女身上。
清月启唇:“管家,跟她住一屋的还有谁?”
管家上前,“回王女,跟她同一屋的还有四人。”
管家叫了四个人的名字,“你们都站出来。”
接着四位穿着侍女衣裳的人走了出来,她们头都不敢抬,并排站着。
清月:“既然都不说话,那就先从你们开始,来人,各二十大板。”
“王女!冤枉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字条的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
“王女饶命!”
侍女吓得跪地求饶。
清月没说话,侍卫拽着侍女出去,按到到板凳上,一点儿也不敢耽搁,直接开打。
外头响起此起彼伏的拍板声。
众人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
“有人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若是举报有效消息,重重有赏,否则本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清月又吃了一个橘子,今天的橘子格外甜,她咽下甜甜的滋味,道:“离她们最近的屋子是哪间,住了谁?”
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叫出来五个侍女。
清月:“你们可有什么话要说?”
那几个侍女也是如出一辙求饶,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清月觉得有点吵,来来回回总是“饶命”这几句,听烦了,“闭嘴。”
瞬间安静。
她看着地面若有所思。
又拿出手上的纸条,看了看。
“来人,去搜查所有人的屋子,有笔墨的报上来。”
话音刚落,人群中那位格外紧张的侍男,晃了晃身子。
半刻钟后。
侍卫手中拿着笔墨展示在清月面前,分别是从哪间屋子里搜查出来的都记录一清二楚,分别是从三间屋子里搜出来了笔墨。
一间是大侍男住的双人房,另外两间是四人小侍男房,所以根据上报叫出来的有十个人。
读书识字的人并不多,笔墨纸砚也不是常人用得起的东西,所以凭这一点,就可以缩小排查范围。
清月看了那侍卫侍男,其中一位穿着大侍男衣裳的,正是那个看起来异常紧张的人。
“你们之中谁识字?”
两间小侍男的房里的分别只有一个人识字,回答用来写家书,也拿出了家里的回信,表示最近没有动过笔。
大侍男那边,其中一个大侍男道:“奴未从看过书,也不识字,房中笔墨是钟江的东西。”
那个叫钟江的大侍男闻言,神情慌乱,又极力收敛自己难以控制的慌张,“奴识得几个字,笔墨是用作写家书的。”
清月视线落在钟江身上。
“家书?上一回写家书是什么时候?”
“是,是在半年前。”
“哦?这么说来最近未用过笔墨?”
“是,是的。”
“可这笔上的墨水看起来新鲜,像是昨日刚用过,还能写出字……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清月慢悠悠的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圈圈画画,果然出了墨水。
笔墨不便宜,蘸多了墨水的笔自然舍不得洗掉。
钟江汗流浃背,“奴记错了,奴,奴太过紧张一时忘记昨日写过一封家书!”
“家书寄出去了?”
“是,是的。”
“几时出的门?”
钟江顿了一下,“……末时。”
“他撒谎!”人群里有个响亮的男声。
清月抬眼望过去,是个有些面熟的侍男,“你上前来说。”
翠翠心脏砰砰直跳,他很害怕,可他就是看不惯钟江!
“昨日末时大侍男在厨房后院监督奴跟阿烈砍柴呢,直到酉时才离开。”
“砍柴?”清月皱眉,偏头看了一眼阿烈,“为何你们在砍柴?”
她记得男子是不用做砍柴这样的粗活。
翠翠气呼呼,一口气全都说出来了,“大侍男实在是欺人太甚,阿烈的手都受伤了好几次也不让人休息!”
闻言,清月拉过阿烈的手,果然在上面看到了纵横交错的伤痕,伤口很新,受伤了还没有及时用药导致的。
“疼吗?”清月想起来这女尊实际的男子都很娇弱。
阿烈摇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