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渡厄和烛九阴交谈这期间,她迟迟没有从白命兰的尸体中取回自己的五行。
“别装了。”屋渡厄垂眼看着白命兰,“这都死不了?”
白命兰忍俊不禁地从地上坐起来。
“好歹也是做过鬼王王妻的人,怎么可能不把自己从生死薄中勾去呢?毕竟人的躯体是很脆弱的,我得给自己留个后手。”
她看向烛九□□:“你来晚了,我让屋渡厄杀了两次呢。”
烛九□□:“我没有给你保驾护航的打算,我已经如约来了,往生薄在哪里?”
白命兰扭了扭脖子,指着屋渡厄:“她身上,你要是能杀了她,随便你改,你做新鬼王都行。”
烛九阴看向屋渡厄,傅清鸿立刻来到屋渡厄身边挡在她和白命兰二人之间。
白命兰的短剑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她也不爱用兵器,对烛九阴懒散道:“你自己忙活吧,我还有正事要做呢,我养的小狐狸呢?呀!怎么东一半西一半的……”
她连忙捡起了狐狸的两半身体,重新拼凑在一起,但狐狸精一天之内没了六条命,已经虚弱无比,睁开眼一看到自家娘娘,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流,哼唧着诉苦。
白命兰脸色有点不好看,转头对烛九□□:“要是觉得屋渡厄不好对付,外面还有个屋络奈,她手里的往生薄也是一样的,而且,更好杀。”
她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傅清鸿说的。
傅清鸿脸色不善地瞪过去。
烛九阴拦住了拿到五行后要开始作壁上观的白命兰,对她道:“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要帮我拿到往生薄,闯泥犁山我自己会,不需要帮你送铜镜。”
烛九阴对打屋渡厄和傅清鸿两个人没有把握,屋渡厄自不必说,她现在状态不佳是她不想失控,但真把她逼急了,情绪崩溃带着所有鬼王冢内所有亡魂躁动,大家一起玩完,谁也捞不到好,烛九阴不会让白命兰占自己龙族的便宜。
屋渡厄闻言摇头。
烛九阴当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还会相信白命兰。
果然,白命兰抱着狐狸精,无耻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可没说帮到哪一步。”
她挥了挥手,怀里的狐狸精也跟着眯眼挥了挥爪子。主仆二人齐声道:“自己保重吧。”
对于白命兰的临场背叛,烛九阴一点也不意外,拿出看好戏的表情问:“我其实一点也不意外,我很难保证你会信守承诺,但好在我还有一个筹码——我收养的孩子,是孟应尘的后代,他叫孟平。”
白命兰脸上的笑意变得十分古怪。
她喃喃道:“我在你们眼里脾气这么好吗?随便什么下三滥都敢用她来威胁我……”
烛九阴嘲讽的声音在冢内回荡:“物以类聚罢了。”
“哈。”白命兰把狐狸精放下,看着冢内所有人和棺材遗憾道:“本来我还想看在祖万杀用命帮我拿到了天命的份上,不把事情弄得太难堪,但你们有点欺负人了。”
鬼王冢外的天空之上传来了铿锵雷鸣之声,龙鸣迅速消退了,五灵教开始哀嚎,有声音顺着寒风进入冢内。
“啊!是天兵天将来了!他们要来坏我们的好事了!”
白命兰与烛九阴面面相对,烛九阴脸色不太好,催促道:“赶紧帮我把往生薄拿到手,我可以告诉你孟平在哪里,让你们相认,否则以他的孝心,定然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孟城主不想看到这一幕吧?”
白命兰不紧不慢给了她一记白眼。
屋渡厄板正了脸色,认真劝说:“白命兰,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不想和你闹得你死我活,没意思,凭什么斗来斗去的总是我们几个?”
天兵来到,此刻屋渡厄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她还愿意好说好量必然有几分真心在,白命兰来了兴趣,问道:“那你有什么高见?”
屋渡厄思量后道:“你帮我杀了烛九阴,我可以帮你把今天的事情遮掩过去,相对应的,你得帮助祖万杀一起对付毕方,只有你们联手,才能对毕方产生真正的威胁。”
白命兰抱着手臂思忖,似乎真的在考虑是否可行。
屋渡厄心中松了口气,她既然愿意犹豫,哪怕只是装模作样的考虑,那么都足够证明,祖万杀留下的去游边地狱里找复活她的人,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要说了解祖万杀,白命兰绝对不比屋渡厄了解的少。她很确定祖万杀没有真的死了。
一旁的烛九阴见傅清鸿已经有了逼近的意图,退了两步,蹙眉对屋渡厄道:“鬼王大人,我从进来就没有动过手,难道不比白命兰更安分老实些?我只是要往生薄上多添些名字,白命兰可是要闹翻你的祖坟,孰轻孰重,怎么能轮到我成了众矢之的?”
屋渡厄摇头,微笑中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你不了解泥犁山的情况,我也是给人做白活的,白出力的,做的不好了也要受责问,今日泥犁山出了这么大动静,我得抓两个领头的给上头交差。”
“你,和外面那些五灵教护法精怪们,就刚刚好。”屋渡厄道,“既不会少了龙族,也不放过五灵教。”
烛九阴并不紧张,而是饶有兴趣的反问:“鬼王大人,你真觉得你和那个祖万杀,比得过孟应尘吗?”
屋渡厄眼神凝住,她注意到烛九阴说的不是筹码孟平,而是孟应尘。
她看向了白命兰。
烛九阴提醒道:“飞升到九重天有什么用?白命兰又不是真的想做真仙,她只是想触碰到四条天道,把孟应尘弄活过来,你这泥犁山,今天是消停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