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这话大概还是有些道理的。
于青叶在餐桌上埋头吃早饭。
她是储楚的朋友,跟那彬和鞠子清却都不熟,这次也是头一回近距离接触这两位每次考试都霸榜的风云人物,相处时间不长,但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储楚会对鞠子清有好感。
不过她还是想劝好友快逃。
那个传闻原来是真的,鞠子清看上去确实是不太直。
真的,不值得。
于青叶家就有找了同性恋人的亲戚,见识多了,此时此刻gay达滴滴作响。
只能说女性的直觉属实可怕,鞠子清花了许久才基本确认的东西,居然被外人一下子就看穿了。
至于那彬……于青叶咬着勺子用余光偷偷多看了几眼,在被发现之前赶紧收回了目光。
那彬是个很警觉的人,这让她总觉得那彬不像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相反看上去不近人情的鞠子清倒好相处些。
“她为什么在看你。”系统问。
“我怎么知道。”时楼奇怪道。
“你不分析吗?”见识了编号16另外一面以后,系统似乎打开了奇怪的开关,总是撺掇着他多说些东西。
“为什么要分析。”时楼也不恼,夹了一筷子咸菜和腌萝卜干,在系统亚硝酸钠超标的警示中面不改色地拌在了粥里,“人类就是有很多无法完全用理性定义的行为的。”
充满了变量与不确定性的人类意志,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帮扶部门存在的意义所在。
除了三餐和简单休息以外,都是不同知识点的集中授课。而那彬总是尽可能地跟鞠子清保持距离,被当成洪水猛兽的滋味新奇且令人不爽,鞠子清乐得清静,但一想到总之逃不掉要与他独处一室,气压又肉眼可见地低了些许。
他根本无法理解那彬的所作所为,不久之前两人甚至还算得上是点头之交,如果是仅仅因为他是同性恋就做到这种地步,那也太离谱了,完全推翻了他对那彬的初印象。
狂妄,嚣张,歇斯底里。
“你们这两天是没睡好吗?”课间的时候于青叶忍不住问,朝着那彬的方向努了努嘴,“他的黑眼圈好重。”
那彬正趴在桌上睡觉,头发略有些长了,盖住小半张脸,闭着眼睛也就掩去了桀骜,只剩眼下的青黑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脸颊的肉压出一点,远比他平日里的样子要讨人喜欢。
“不知道他。”鞠子清一脸无所谓地收拾草稿纸。
其实他有听到晚上邻床辗转反侧的声音,他睡得早,不清楚那彬究竟失眠到几点。
“困成这样还能听课,我真佩服他。”于青叶感慨道,这些题目都很难,完全超出了高中生的学习范畴,即便是选出来的数学尖子生,也必须要十分专注才能跟上。
佩服吗?
鞠子清看向他身旁那叠资料,最上面是张刚刚批改好的小测,正确率已经相当高了。一方面跟一群不学无术的混混们称兄道弟,一方面对自己的学业却又刻苦钻研,不像是为了所谓的“好学生”人设随意糊弄,叫人捉摸不透究竟哪一面才是他的真实样貌。学校里喜欢那彬的人不少,就是不知道见识过他藏好的另一面之后,是否还会痴迷于这副虚伪皮相。
反正他已经找到另外的住处,说服陶玉河以后就能立刻搬出去。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鞠子清还没来得及向陶玉河申请,下午那彬在课上直接就倒下了。一开始并没有人发现不对,还是旁边的同学以为他睡着了,出于好心想叫醒他。
“咚”的一声,大半个礼堂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几个老师连忙过来把人扶起来送去了医院,一系列检查出来没什么问题,只是发烧而已。
“身体比较虚弱,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吧,精神太紧绷了。学习哪有身体重要?一个一个都跟不要命似的。”医生写着病历单,除了药物以外还另外开了一些营养剂,忍不住絮絮叨叨,“抵抗力太低了,风一吹就倒!记得叫他以后别熬夜,多运动,才十几岁,身体就透支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
“您说的是。”陶玉河也有些惊魂未定,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接下来两天好好休息。”这个情况不需要留院,挂完点滴就可以走了,那彬早就恢复意识了,只是人还昏昏沉沉,一路上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回宾馆以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但不管怎么样,病患总需要人照顾,而陶玉河毕竟是女老师,所以这个重担鞠子清当然是当仁不让的。
“我这边先联系那彬的家人,看他还要不要继续参加集训。”陶玉河安慰道,“你先别担心。”要照顾相看两厌的人,她怕鞠子清也受到影响。
“没关系。”鞠子清只好自认倒霉,“您去忙吧,这里由我看着,等他醒了我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