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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故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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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秀礼却是沉默不语,似乎在纠结什么事情,于秀丽看他如此也不敢打扰。

不过一会儿,四人便来到院落门口,刚踏入院中便听得里面的争吵声:

“真是难以置信,这种事情你也能忘记?且不说一日三餐,一日一餐你都做不到,你连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不吃饭都没印象,你这样能叫人放得下心吗?”

“我一忙起来不喜欢被干扰,你又不是不知道。忙着忙着就错过了。”

“吃饭也算是干扰?”

“任何需要动脑动手的都会影响思考。”

“连基本的体力都保持不了,谈何康复?”

“我这不是没感觉吗?”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剖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才能如此没有自觉。”

这是长泱的声音。

莫说于秀丽与于秀礼,就连李朔风与柳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感情充沛的长泱,说不出来的新奇,和她对话的漠然声音很是不以为然。

待争吵的声音停止下来,柳隐轻轻敲门:“殿下,人带到了。”里面传来了一声“进来”。

于秀礼愈发躁动不安,他感觉到自己的步履漂浮不定,一入房门,瞧见一抹牡丹屏风,乍看是繁花的牡丹,细看才发觉那是梅花,梅花团簇于雪地,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与不适配,看到摆放在一旁古琴,于秀礼不由得松了口气,思绪这才安稳,脚步也变得踏实,就在此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骤然响起:“好久不见,蔺修礼。”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君弈,

于秀礼,不,是化名为于秀礼的蔺修礼此刻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陵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随侍左右的阿弈。

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一切的不解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难怪无尘法师这般信誓旦旦,觉得无论如何陵王都会收留他,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多年不见,曾经同窗的少年已然长成青年,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以贯之,所以一见便知道是他。身披黑色氅衣,衬得愈发丰神俊逸,他的身量较长,比从前高了不少,但是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尤其是那双眼睛和从前一般深不可测,或者说比起从前更加诡异莫测。

眼眸漆黑如墨,目光深不见底,与之对视既能感到寒潭的冷冽,又能感到刀锋般的锐利。他的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只要是见过他们的人都能不由自主地把他们联想起来,却是形似神不似,他的神情多了几分玩乐不恭,少了几分忧虑担忧,随着岁月的增长更加从容不迫,令人莫名生出信任。

他乡逢故友,是件幸运的事情,回忆从前放眼当下,又是别一番滋味,千头万绪到头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发愣。

李朔风与柳隐皆不知前因后果,只能默然而立,长泱则一如既往的置身事外,却在不经意间打量着周遭。

蔺修礼久久不语,君弈也不急,手指亲扣桌面,不动声色道:“都站着干嘛?坐下来说话。”

听着这话,蔺修礼才回过神来,缓缓落座,李朔风与柳隐也依次坐下,沉默依旧持续着,蔺修礼有许多话却不知如何开口,依旧是君弈先开口,只不过不是问他,而是问他身旁的于秀丽:“你就是于秀丽?”

于秀丽忙不迭道:“是,我就是。”

君弈道:“你和于恪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大伯。”于秀丽眨了眨眼,很是不可思议,“殿下您怎么会认识我大伯?”

“我不仅认识他,他还是我曾经的上司。”君弈也不避讳,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下属,落到蔺修礼身上,徐徐说道,“我做过他的伴读,那是我在宫外的事情了。”

李朔风与柳隐这才会过意来,他们知道君弈在宫外生活了好些年,直到十三岁才被接回宫,殊不知竟还有着这样的经历,更为惊人的是君弈竟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段过往,似乎在说一件无比清淡的事情。

“殿下您是如何认出少爷的?”于秀丽也不再改口,直接称呼蔺修礼为少爷。

“这封信。”君弈指了指桌案上的信件,“我也是通过字迹才认出来的。”

于秀丽看向长泱,“所以长姑娘觉得这字颇有蹊跷,也是因为……”

长泱点点头:“我那时候便觉得这字像他,不料竟真有这样一段缘由。”

“我写过字帖给他临摹,像我写的很正常。”君弈叹道,“现在,我自己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来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记得自己竟能写出这样的字来。”

听得君弈与蔺修礼相互认识,于秀丽顿时激动不已,拽着蔺修礼的手,“少爷,咱们真的是找对人了!”

蔺修礼却没有说话,低着头,不敢看君弈。

君弈在意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大伯既然还在蔺府当差,为何是你陪他过来?其他人呢?”

“蔺二爷葬身火海,蔺三爷也在三年前去世,蔺家其余宗亲皆避之不及。眼下能够托付的也只有远在城郊的我了。”于秀丽苦涩道。

蔺三爷便是当年冲他发难的蔺守德,君弈的左手也是拜他所赐,听得大仇得报本应欣喜,君弈的反应很淡,连眉头都不曾一动,似乎死的只是一个苍蝇。

“蔺守德死了?”君弈冷不丁道,“这是哪位为民除害?”

于秀丽感受到了君弈话语间地讥讽,审慎道:“他是病死的。不知道从哪里染上了怪病,突然间就病倒了,老爷寻了无数医师过来,皆是无力回天,大夫都这样说了,只能拿药吊着命,没过多久便去了。”

君弈“哦”了一声:“也算罪有应得。”

“虞夫人呢?”君弈问,他看过宗卷,牺牲者中并没有虞夫人的姓名。

“夫人已在三年前病逝。”于秀丽答。

“这样啊……”听得恩人离世,君弈心中涌起一阵伤感。

“说来,也是因为夫人的缘故,我们才能成功脱逃。”于秀丽感慨道,“殿下应该也知道夫人信奉佛法,不仅是烧香拜佛,更喜欢听寺庙中有学问的法师讲授佛法,夫人生前时常去无忧寺听经,夫人便在无尘法师那里受的皈依,也是因为这段善缘,我们才能找到无尘法师,得法师引荐,才能到殿下这里来。”

君弈听出些意味来,微微挑眉:“这么说,是无忧让你们过来我这里的?”

“正是。”于秀丽道,“法师让我们过去找殿下,还说只有殿下愿意为少爷提供去处,殿下肯定愿意收留。”

君弈举起信件,上面写着“陵王亲启”四字,很是不解:“他既然知道我不会拒绝,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多送一封信来?”

“是我们担心,担心殿下不愿收留我们,无忧法师想了想便提笔书写,让我们带给您。”于秀丽解释道,“法师也说没有这封信您也会帮助我们,我们那个时候实在不敢相信任何人,法师也是为了安我们的心,所以才写了这封书信。”

“原来是这样。”君弈悠悠道,“我就说他为什么给我写信,原来是这个缘故。”

“为什么殿下认为法师不会给您写信吗?”于秀丽小心翼翼问。

“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书信往来的,因为有血缘关系,他更是谨慎至极,不止书信,口头上也鲜少提及。”君弈喟叹道,“即便是我,也觉得他谨慎过头。”

“血缘关系?”一直没有说话的蔺修礼忽的抬起头,诧异道,“你们……有血缘关系?”

“对啊。”君弈解释道,“他的祖母与我母亲的母亲是姐妹。从辈分来说,他是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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