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燕离西的宫殿,燕楚南率领着侍卫到各宫殿搜捕燕啸北。
恰逢太子册封仪式,各国使团仍在宫中,人多繁杂,但燕楚南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他来到了大宁使团的住处,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便准备破门而入,此时李朔风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侍卫齐入,燕楚南更是心急如焚,探寻着周围的一切,恨不得用,目光将这屋里的一切都看尽,眼里有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
“二王子殿下。”李朔风对燕楚南行礼,“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所谓何意?”
兰铎对李朔风行礼,目光遂即转向屋内的君弈,恭敬道:“实在对不住,若非迫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前来叨扰。燕啸北刺杀大王后逃匿,现如今赫连大人已下令封锁王宫,不得进出,为的就是寻找燕啸北。燕啸北丧尽天良,伙同谋害生父,为了殿下以及使团的安全,我们必须过来检查是否有可疑之人,还请殿下见谅!”
“什么?”听得这话,坐在屋内的裴行寂不由一怔,满脸的不可置信,“北焉王被刺杀?”
兰铎平静道:“是。”
众人不由大惊。
君弈抬了下眼,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早晨,事发突然,无从准备。”兰铎叹道,“若非如此,我们绝不会过来叨扰。”
“所以,还请殿下配合,让我们进来搜查。”燕楚南直接提出了要求。
裴行寂神情狐疑,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未等答复,侍卫便牵来了一条黑毛猎犬,头高齿利,目光锐利,凶猛不凡,几声低吠便能让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兰铎解释道:“这是巴恩,是专门用来探查的猎犬,十分熟悉燕啸北的气味,想必对搜查有帮助,所以一起带了过来,希望将军莫要介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陵王殿下的安全。”
裴行寂在心中鄙视了一番,他们这阵仗哪里像是保护人,说是抄家还差不多,尤其是那头猎犬,阴恻恻的,犹如地狱之犬,他们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魏师玄走上前:“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尽快找出燕啸北的行踪,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定要将他寻出不可!若不杀之何以慰藉北焉王在天之灵!”
燕楚南光目光看向仍在里面坐着的君弈:“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君弈站起身来:“既然要查就要彻底,就过来吧。”
得了君弈这句话,燕楚南便愈发不客气,命令侍卫带着巴恩到每个房间搜寻,侍卫们动作极其迅速,却是一点细节都不放过,每到一个房间,即便是箱子也要打开,看个究竟。
这样的搜查在裴行寂看来是相当无礼,他忍不住讥讽道:“兰大人,您的人果然是谨慎,就连小小的箱子都不放过,这小箱子如何能够藏得住人呢?”
兰铎有些尴尬,面上依旧不显:“我们担心他会抢劫财物,所以谨慎些。”
“说得也是。”裴行寂点点头,“确实该查清楚。”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那个房间是专门放置各国送来的礼物,这些箱子北焉侍卫自然不敢动,他们本就是过来搜人的,这里绝大部分的箱子大小也放不下人,唯一可以的便是那个大箱子,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可巴恩却在那大箱子面前伫立良久。
燕楚南几乎要以为燕啸北便是藏匿其中,到了这个时刻反而不敢声张,来到那个大箱子面前,定住不动,指了指这大箱子,低声吩咐道:“把它打开。”
裴行寂很是不满,转头看向君弈,君弈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状况之外。
打开大箱子,燕楚南上前一瞧,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不想结果令他失望了。
箱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块精致的地毯,瞧样式是玛瑙国进贡的,上面刺绣极其精细,勾勒出华贵的牡丹花图,检查过后并无不妥,其他的箱子也不像能藏人,方才的房间都一一查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漏了什么。
君弈依旧站在原地,慵懒地看着燕楚南,“还需要再看一次吗?”
燕楚南看了一眼一旁的巴恩,巴恩毫无反应,甚至想前往下一个地方,燕楚南顿时泄气不已:“不了,都看完了,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否则便被他逃掉了。”说完便招呼着侍卫准备离开。
来到寝宫门外,燕楚南对君弈道:“突然叨扰,让殿下受惊了,我在这里向殿下赔不是,燕啸北还潜伏在宫中,还请殿下小心。”说完便打算带领侍卫离开,到了门口对外面的士兵朗声道:“给我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把燕啸北找出来,如果有人胆敢窝藏逆贼,甭管是谁,我都绝对不会轻饶了他!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士兵们的回答声殷天动地、如雷贯耳。
待他们离去,裴行寂才嘟囔道:“指桑骂槐。”
李朔风道:“不对着咱们,便不算是骂咱们。”
此时一直在后面候着的魏师玄忍不住说:“好端端的,怎么北焉王就没了?过几日他便是太子了,就这几日他都忍受不了吗?”
“谁知道呢?”对于这样忽如其来的事情,裴行寂早已司空见惯,故而不觉得惊奇,毕竟无论是草原还是沙漠,这宫变总是来得突然且毫无道理。
魏师玄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向君弈请缨:“殿下,我去外面瞧瞧,万一那燕啸北寻过来,那可就不好了。”
君弈也不阻拦:“去吧。”
魏师玄朝君弈行礼后匆匆离去。
魏师玄离开后,君弈入内,朝尽头的房间走去,裴行寂心觉不对,总觉得他这步伐带了点杀气,却又说不清缘由,只能提步跟上,李朔风亦紧随其后。
君弈来到位于尽头的房间,来到了方才的站处,屋内依旧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人的脚步声。
君弈对着无人的房间道:“出来。”
没人回应。
君弈道:“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朝君弈击去,招式未展开便被摁到地上,紧接着君弈手里的刀已经对着那人的肩膀,动弹不得。
裴行寂不由大惊,看清了那人面容,几欲上前却被李朔风拉住,只得停在原地不动。
那黑影浑身是血,很是狼狈,似从地狱而出,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景象才导致此状。
黑影想挣脱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君弈的声音从空中飘来:“就算你把全部的内力都使出来也解不了穴,只能白白浪费自己的体力,得不偿失。”
黑影不为所动,固执地催动内力,却依旧没有反应。
君弈任由他挣扎,自顾自地说道:“我从来不练任何特定的招式,特定的招式必然为人破解,我讨厌被人看破,所以只拆招不学招。虽然我不学任何招式,却习得两样本领,莫不能忘。”
“第一样本领——点解穴,点穴看似容易实则复杂,至于解穴之法更是五花八门,数不胜数,即便穷尽一生难以学深悟透,可我又不希望除我以外的人破解我的点穴法,于是我搜集了各种点解穴的秘籍,结合自身武功,自创了一种点解穴法,这样就可以封住敌人的行动又不被他人解穴。”
“第二样本领——断接骨。我以前常常想,如果遇到不好出手却又不能不出手的情况该怎么办?我想了个能够切实地教训人又不留痕迹的办法,这个办法很简单,把骨头拆掉再接上,这招妙就妙在断骨与接骨都要承受一样的痛苦,手法轻可减轻痛苦,手法重可痛不欲生,令人体会极致的痛楚却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不觉得这样的惩罚方式最适合不过吗?”
这番充满威胁的话语被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有种莫名的诡异,听得那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