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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新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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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赶紧道:“意味着不用挨饿了?”

红芭笑道:“对!”

带土急急道:“也意味着能少上战场了?”

红芭笑道:“对!”

带土道:“不过我先告诉你,如此不亚于战国时期的乱世,即便是贵人,为了士气也要亲自上战场,谁也不能幸免,而且还挺频繁的。”

红芭道:“我知道!而且这个世间一直武官治国,不论是武士还是忍者都要强调武官地位,以亲自征战为荣。只是我就算了!我不肯当忍者!”这也是一种军国主义。

带土也笑道:“好吧,主要还是大面积战争太多了,男人嘛,与其在家里等死,不如直接主动杀出去,从尊到卑,从老到小,都是……如此,也意味着我们都成长了!不是吗?”

红芭大笑道:“对!带土,你是对的,你一直是对的!”

带土道:“只要有实力就行,做什么都可以。绝对的实力才能消除战争,带来幸福。”

红芭说:“我现在就觉得很幸福。”

带土道:“如果你的钱他们没给你你怎么办?”

红芭立刻激烈地、强烈地、完全没有道理、几乎是笔直地反应地说:“带土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带土笑道:“好!”

红芭犹嫌不够解气,愤怒地失去了理智,她的脑子都在怒火中融化了,只剩下本能,一种野生的、生杀啃夺的直觉,她全身通红,眼睛也似乎艳红了:“决不能放过他们,谁敢抢我的钱……绝不会放过他们……除非是我自愿的,除非是宇智波的人,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

她以前为了安抚带土说出了很多冷漠的话,她以为那是违心话,但是这种话说多了,她的心也就硬了,祸从口出,灵从言起,她慢慢地也觉得自己的话也算是对的,原本还有一线良心,但涉及到自己时,她也回想起自己以前的话语,这些冷酷的话也蕴藉了她的心,让她能够放心安慰自己,抚平自己。

带土本就觉得理应如此,面具后都翘着嘴角,他为现在的红芭感到得意、骄傲,望着她兴奋的样子,他内心黑暗的世界也透出了一丝光明,是一种得偿所愿的感觉,他最近手上沾的那么多的鲜血,血烫得要把他的手指熔出疮面,他也觉得值得了。他也没忘记她在洞穴里那副破碎的样子,那是多么可怜……光是看着他,他的肠子都要愁烂了……琳在他眼里是“美”的象征,红芭在他眼里,是他的牵挂,就像兄长或者父亲牵挂小妹,是刚拥有非凡实力的他的弱小的初心——他从最弱到最强,内心的震动感慨,就靠着红芭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顺从抚慰,望着弱小的红芭,就像望着以前的自己……

带土说:“你也长大了,前几年,你还只有这么矮。”他比了个高度。

红芭笑道:“你怎么老气横秋的!你也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呢!”

带土道:“别说出来啊!”

红芭抛出一串笑声。

带土道:“嘿嘿。”

红芭道:“我去做午饭,拿过来,就在这里吃!”

带土道:“好,辛苦你了。今天大吃一顿!”

他摆摆手,手筋虚鼓,抽动了一下,掌纹象征他们之间的线,他感觉还不错,他目前心境扭曲,无力斩断它,就一直赖着。院中积雪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看久了会觉得雪都是蓝色的,还混有隐约的明黄,揉揉眼睛再一看,雪都是胭脂烧成灰烟,吹出来的紫色,也预示着当今,恶紫夺朱,恶性当道,邪已压正,道德摇摇欲坠,只有少数人抗压坚持。

几丛冬日里生长的草与花,原本以为是真的,实际上,是枯草染色,编织成的假花,使他无时不刻感概世界的虚伪,他的脚下是一个包裹着金丝锦皮、内里的肉都恶臭腐烂的世界,美好的女子会被穿心而死,艳丽的花朵是枯草织的伪様,正面是风月,背面是白骨。他目前除了理想以外,就是要养着红芭长大,给自己留一片安心的人和地方,他的身体未必很好。

红芭走远了,背影呈一个橘色的小点,带土才“嘶”了一声,摸了摸自己腹部上的伤口,那是被人横切的一刀,一瞬间,他都可以看见自己的大肠,幸好它们没有猪肠似的掉出来,供人追着砍,放着久了,它就自己结痂好了。

他最近估摸着要休息很久了,他的眼睛明显用眼过度,出现视觉模糊,而且他总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脑袋尤其嗡嗡作响,他心里有个词形容这种感觉:难道是——“血迹病”?已经病发了?他心想不会吧,他还年轻着呢,便故意不去想了,心里虽然担忧,但人们总在疾病前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也这样。

红芭跑到停尸高塔,用一楼的厨房做饭,周围站着一圈人,他们没有灵魂,也没有生命,只好干看着,红芭指挥他们做这做那,最后她成功端出米饭和一盆寿喜锅汤,里面菌菇、牛羊肉尽有,都是雨国贵族供应的食材,由一辆一辆马车拉进来。

她叫人做了寿司,端了清酒,清酒盛在脖颈细瓶中,端在盘上,灯塔耸立。她身后跟着一排死人,端着案几,端着盘子,端着水果,端着酒,随着她跑来了院子里,她发现路上摆着的半藏族人的尸体,都一夜之间消失了,简直像被大自然吸收了!

她根本无心关怀这些事情,原本她还想着,自己去收尸时,还准备扒下他们几件衣服,给自己和带土穿,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走进院桢廊栋,卉园青瓦中,她已经看见了坐在游廊上的带土,他对她打了个招呼,红芭蹦起来回了一个,奋力地挥手,她窜到带土身边,案几、汤饭、蔬果一并行云流水地摆上,即便当中几位死去的家丁已经有了尸斑,青的、黄的盖满了脸上,也不减两人食欲。

两人立刻捧着饭开始吃,带土还不肯摘面具,红芭嘟囔怎么这样,带土烦躁地挠挠脸,又改成抓抓头,通过唯一的眼洞瞄了一眼红芭的领口,他之前还感到过愧疚:她原来的身体已经在巨石下碾成粉碎了,能窥见的也只有假的身体,他一不小心还想着看见了什么怎么办,现在只有惭忸怜意。

他心虚地给她倒汤、夹菜,嘴上打马虎眼,红芭眨着纯洁的眼睛,他塞什么吃什么,一点也不挑食,她还兴致勃勃地告诉他:“好吃极了!我小时候什么都吃过,舌头都麻了,吃什么都没味道,现在好很多了!”

带土嘻嘻笑一笑,等吃完东西,他叫红芭到自己身边来,他好好看看,红芭便依偎到他的身边去,靠着他的肩头,带土的心也放松了,退到肚子里,懒懒的、倦怠地跟她讲雨国外面的世界,他语气还是那么滑稽,他对她从不冷漠。

此时,红芭的世界中,由带土带来了诸多美好的东西,丰饶的物质资源,高得要掉下来都要掉三分钟的虚拟地位,和白骨之上的败类的道德,她全都饕餮一样的,吸收得一干二净,她甚至开始期待春天,期待她也能抽枝发芽,获得一种幸福的“韵”,期待自己某一天也能有赏樱景,拨弦琴的“雅”,这“韵”、“雅”才是她幻梦中的古代,而不是只有“哀”——只有贫贱,才百事哀。

她望着带土的时候,脸红扑扑的,一门心思信赖他,瞳孔扩得很大,甚至让带土觉得太热情了,他都想躲着,故意慌里慌张地用更尖的嗓子调侃自己,而不是调侃红芭,这是他害羞了,他的脸也红了一半儿,掌心火急火燎得渐烫。

红芭说:“还以为你和打老婆的大叔一样,对自己很自信呢!”

带土嘴硬说:“什么态度!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偶尔这样放松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红芭说:“你真好!你太厉害了!谢谢哥哥!”

带土说:“但不能一直没有礼仪啊!还是要注意的。”

红芭笑道:“行!”她现在觉得自己会一辈子都听他的话,他让她一辈子模仿琳的样子、装作最懂礼仪的封建女性的样子,或者让她把全身心都拴在男人身上,男人死了她也去死,她都愿意了。

但是几年后,她还是变得不愿意——她还是那么贪生怕死,自尊弥留,她不愿意为任何人殉死。为此,为观念,为尊严,和带土大吵大闹,甚至情感僵硬、两看相愁、心里雠纠厌倦,也在所不惜。

两人在园子中都提及以前的事情,带土剖漏了他心里柔软的一面,他用谁都听不清的音调问:“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木叶怎么样了……”

红芭道:“这番思乡之情,也许会传达到吧,告诉月亮、太阳就可以了。”

带土又害臊了,不肯回答,红芭在他身边打闹,非要把他摇醒,凑近了一闻,他身上一股清列泉香、濡汽酒臭,他估计是喝得多了,他才会回忆木叶的一轮明月,老妪的微笑,老翁的萎身,想起卡卡西永远不摘的面罩,和水门那柔和、光耀的性情。

他想起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爱着琳的,有时他又觉得另有理由,也一般,他至今没搞清楚,也放着了;他对那孩子——红芭的感情是一份照顾,他也摸不清楚,但也挺稀罕她,还是那样,装疯卖傻地赖着她,带土没红芭陪着,也觉着苦痛,会活不下去,到处发疯的。不如大醉一场,灰尘忘尽,拥冰雪襟怀。

两人说了一箩筐闲话,就到了下午,红芭还叫人拿以箱为单位的衣服过来,不停地换、试,把带土眼睛都看花了,到处都是抽象的樱花图案,他想说丑还不能说;

等到红芭在他身边午睡,带土摸了摸她的头,他心里才嗤笑自己一声,他的害臊都消退了,发热的身体在冬风中教他寒冷,他的思念是传不到木叶,或者具体的某个谁的,他是个叛忍,不论为了什么,他都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有一人出现在园子里,他也是一具尸体,头发颜色有丰收意味,是佩恩,是个杀人狂魔。佩恩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封青泥封口的信,由多人经手,秘密辗转而来——带土眼睛中疯狂旋转的万花筒写轮眼,转速才慢了下来,他的手还揽着红芭的背。

他接手一看,是大蛇丸的信。大蛇丸自知拿活人做实验,血虐他人,终不得长久,开始找下家了。

红芭在梦中,不知为何,也许是缘分,梦到了她并未看清的那一把七枝刀,它带有神宫中神秘圣洁的气质,似乎有僧侣、尼姑、神官,围着它唱过昼夜不休的歌谣;她一摸它的剑身,她的耳边便响起歌咏,凛凛生威,堂风灌严,肃肃杀机;它泛青铜色,剑身好比多头烛台,分叉六根树枝形状的勾子;她于梦中握住它的剑柄,它便认她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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