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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弹指大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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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红芭无法理解,她只想逃避现实,避战,避战,再避战,躲得越远越好,能躲一会是一会,在带土和斑眼里,就是她经历的战争太少、太少,内心的平和太多、太多,斑以他征战的一生发誓,躲是躲不掉的,无可能躲掉,带土也认可斑的想法,带土说:“那是你出生时,二战已经结束好久了……”

带土二战末尾出生,从小熏陶战争意识,自然和二十一世纪的红芭想的不一样,红芭只能被他们的远见牵着鼻子走。

红芭说:“我当然知道……对我来说,找和平组织避难,也算不错……希望他们人还不错……”她自顾自说道。

带土说:“重点是轮回眼。”

红芭也做个鬼脸:“我知道。”她有些随意地说,她的心情很简单,就是随波逐流,捡圾拼食,垫肚噎喉,除此以外,并无理想。这世界上有多少人在死,几十万,几千万地死,都与她的人生并无干系,她自弥久的和平中诞生,祖国日本充满战争伤痛,再加上君主立宪,她与令和年间的所有青年人一样,只关注自己,不爱深思各种宏图哲理。带土这一代的人,比她的责任感厚重几倍。

两人在路上偶尔用钱买些小食,这里常见木叶买不到的糯米团子,软丢丢一个,晃起来晶摇腰圆,放入口中,却显粗糙。住宿的所有地方,都容易见水中孑孓,霉底梅灰,水气折磨着两人,鼻腔肺泡里都是寒冷刺骨的重水。上街赶路,常常遇见撑着五彩缤纷雨伞的行人,他们大都都穿着不容易见水痕的黑色,雨伞却赤碧橙青,绿肥红瘦,金灿贵紫,粉棕酒蓝……遇见忍者,带土伸手一拽,进入神威空间,此地的忍者失踪名单上又多出几行。

等走到洼地,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两人饮过风,咽过沙,在比洼地高一层的山丘上看,深灰色的洼地中点缀着几个战时蒙古包,几个较小的包子状,当中有穿黑袍,系腰甲的人穿梭运资,谈笑自若,每个人都忧愁而知足,脸上甚至有些常乐的幸福。

隐约可见气宇轩昂的几人:领头人一头橙灿的头发,让人想到行人炙手的柄柄橘伞,英俊潇洒,雄浑韬略气概;身旁一人谋士气质,头发深红,约莫是漩涡后人,他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显得文雅清秀;最后跟随一女人,淡紫色齐肩半盘发,眼皮上打着浓浓的灰紫眼影,她有些冷峻,走姿幅度不大,姿态艳丽。

红芭呆愣愣地看了一会,心想:这时代还有化妆品?她睁大了眼睛,羡慕地看着,在山丘上伸长脖子看,还要被带土拽回来,带土心生一计,已经在肚里转了十几个回合。

旁晚时,小南掀起帐篷的棉帘,观察今日天气,这里阴雨连绵是常态,晴天青云很少,她美丽而神秘的眼睛望着四周的建筑,想起自己同伙伴的成就,觉得自豪欣慰的同时,挥之不去一股命途多舛的悲感。她伸出手,接天上吝啬的甘霖,她的手抬着,放松的指尖遥遥指向前方,一个洼地中常见的塌陷地,雨躺在手心,陷在掌纹中。一时,她睁大了眼睛,她手摊开指向的地方,似乎有个幼小的生命在当中挣扎,非常令人动容,一个黑发黑眼的孩子,最多不过十岁,穿着一身单衣,在洼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这里常见战争流民,小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恐怕是个家破人亡的遗孤,在亲人的遗骨中活下来,她接雨的手,好像把孩子也握在掌心,捧着她要淋个透彻干净。

小南的脸分化成几大块纸张,悬浮在她周围,她撂下棉帘,快步向那处跑去,伙伴们都在小憩酣睡,她一个人跑到十岁孩子面前,掀开黑袍子,笼住女孩的头:“你是哪里来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父母呢?”

孩子抬起脸,一张平平无奇的幼态脸,眼中空洞地溢出泪水:“他们都死了……有吃的吗?姐姐,给我点吃的吧……我是一个人跑来这里的,这是哪里啊,我好害怕……”

小南在她的声音里,一颗心细腻地碎了些屑,成了一阵灰,小南同样是战争遗孤,至今,她已经连家人的脸都记不清了:“别怕孩子……这里是一个和平的地带,我是和平组织晓当中的成员,活到现在,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小姑娘,你可以来我们这里。”

孩子抽噎着说:“我叫红芭,我真的好害怕,你可以带我走吗?”

小南耐心地感应着红芭,她发现红芭并没有任何独特的力量,这让她觉得红芭并不是忍者,小南拿出了无限的温柔和耐心:“当然,来吧,跟我来。”

红芭被小南抱托在怀里,红芭闻到一股冷嗖嗖的暗香气,让她贪恋了一会,这是爱美女人的馨香,红芭并不像她外表那么年幼,实际上她的灵魂已经是两辈子的人了,她怀念自己曾经的打扮,那时,她可以在大地色与樱花色的化妆品中消磨一个小时,用卷发棒卷出一个受欢迎的造型,学生之间留行湿发,她就把自己的头发用定型喷雾喷湿,湿的光滑反闪,根根分明,风吹不动,石转不惊,虽然像是油得20天没洗头,但流行就是这么玄妙莫测的东西。

小南让她想起了自己作为女人的自尊,和打扮的权利,她在这里风里来雨里去,灰头土脸,掘坟拌墓很久了,她多么想再回温馨的小窝中,再过一次美女的生活:在镜子中关心自己的穿衣打扮,而不是怕被人侵犯。所以她热情地回答了小南的所有问话,小南问了些她家住哪里,是哪里人,以前过得怎么样,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亲人之类的问题,嗓音在红芭的耳朵边,唱片歌谣一样旋转。红芭佯装之余,对她很有好感。

红芭振作起精神,一一回答。在小南怀中,她的视野更高,只见帐篷掀开一角,里面又出来一个人,正是上午看到的橙色头发的橘子人,他似乎还挺不拘小节,领子翻开来折得乱七八糟,他还挠着自己的头发,让头发招摇得挥手,他的脸和红芭的脸在同一水平线上,面对面打个正着,两人眼对眼,看尽对方眼里。

小南叫了声:“弥彦。”

弥彦愣了会,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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