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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弹指大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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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挽留二人:“你们还要走吗?别走了,在外面迷路,保不齐会丢命的!来我们店里躲一躲吧!这是山里,人不多的!”

带土牵着红芭的手,低沉的嗓子随口就是一句谎言:“我们还在寻找亲人,不能留下,多谢你的好意。”

店主,这个矮胖的男人背过身去,肩膀抖动,应该是感动地哭泣,他的妻子躲在里面獐子门后,半透的淡白色门微微拉开一些,露出他妻子的半张脸,也是善良而动容,有一双胆大的杏眼,两人的两个孩子站在门背后,只能看见投影,两孩子悄悄地拥抱彼此。相爱的一家人。

红芭说:“我们打算拜托晓来帮忙寻找一下亲人,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会放弃!请问晓的位置是?”

店主赶忙道:“似乎就在东边,正是日出的地方,就在雨隐村东边的洼地那里!大家都这么说!”

红芭赶紧感谢,眼里也溢出眼泪:“非常感谢!”

店主说我给你们再准备一些食物和雨伞,二人拿了食物,店主转身在上下两格门厨里翻找雨伞,这时代的雨伞由柔韧的苦竹作伞柄,美浓产的白色和纸作伞面,因抗风耐雨,受到欢迎,伞面正对脸看,会发现柄头像蛇的瞳仁,伞面是蛇的瞳孔,色彩艳糜,不论开合都美丽动人,称作蛇目伞。

店主捧着这不祥的伞到雨中一看,两位旅人已经不见踪影。

带土、红芭二位旅人,怀揣蛇蝎心肠,向东边洼地前进,国境线附近都是高山耸地,气压薄低,恰如天地峡谷压平成一线天其分,呼吸困难,远眺能见云海橙蓝,太阳光明成一线;

雨渐渐肥厚,累赘非常,周围针叶林叶片垂圆珠水滴,晶莹剔透,泪滚千行,逾诗情画意,也盖不过气候阴寒,两人无心欣赏嵩山雾淋,衣裤全湿,贴身附肤,透色灌风,大块水黏膜剩几条青筋般的褶皱,带土逆反头发掉流水,只觉在瀑布下行走,红芭偷偷呵欠喷嚏,带土还记得要养育她的承诺,就在积压的太阳橙光下野蛮地拢了拢她的衣服,他不会照顾人,硬派粗心的直男,对小女孩像对小动物,觉得只要给几口吃的,注意不要生病,她就能自然而然,茁壮成长。

走泥泞的路下山,两人到了平地,走进一座小镇,似乎是城里,红芭醒了醒鼻子,嘀咕道:“刚刚的店主说,在山里就会没事,我看未必。”

带土点头,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两个要出生入死的战士:“在山里反而会死的不明不白,一夜之间灭门了都没人知道,在城里,反而要注意一点,因为人多,事件就会发酵,搞不好会闹得很大。”

红芭非常珍惜此刻的平静:“我们真的要去找晓?现在遁入空门、藏于尘世,不好吗?”她情不自禁地这样想,或许是景色太过静净美好,壮丽千里,她刚刚在山中吸饱了氧气,心里长舒一口气,想着化作一只鸟儿,乘风御风而去,作神仙妃子,带土冷酷无情地打断她:“当然要去找。红芭,不是躲在山里就有用的,躲在城里其实也没用。你知道的,别想逃避。你刚刚还说,躲在山里也是死。”

红芭低落、委屈地点头,带土把面具往上一提,用畸形的脸给她做个鬼脸,红芭配合地哈哈笑,她作为一个孩子,常常扮演福禄寿禧、庆贺祝兴的角色。

城中沉黑雾蒙,一不小心,还觉着前面是片阴影,走得很近了,才发现是一栋建筑,金钢铁股的立方体安居楼,粗旷猝野的风格主义建筑,四角尖尖,绕过它密封的房角线,它利得能削铁,一股霉菌毒气,水汽凛凛,转到正面一看,生褐色菌子,长撑伞蘑菇的木头店名牌,写着:古骨店。

红芭向店中望去,只见店面中支着几个摊子,摊子上放竹片、瓦楞,角落里几柄拆卸的伞,鲜红橘绿的伞面滚塌在一边,苦竹作的伞柄被专门解下,收在一处,留作他用。这是水之国常见的店铺,回收蛇目伞的伞柄,制造箭羽的,接下来红芭一路上隔三差五地,都能看见古骨店,很是新奇,稍微转移注意力,欣赏别境的风土。

带土则无心无情,欣赏不得,比红芭忙十分,他找晓自有用处,带土催促红芭:“喂!好好赶路,别发散注意力啊!你忘了斑是怎么说的了?”带土指的是他们在斑制造的简陋、土茫茫的基地中约好的事情。

斑曾闲聊时说过,他的眼睛曾经赠送给了漩涡后人,红头发的男孩,非常瘦小,性情懦弱,斑要两人回收他的眼睛算作报答,也是助带土一臂之力,带土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还想着琳,他时常困惑着,做梦时都迷茫不开,扰扰纷纷地想着:琳是个没什么缺点的人,美丽她有,性格也有,普通的家庭也有,幸福的氛围她始终充满,也不吝啬分享给他人,为什么她没有得到善终呢?

这个问题刺挠一样地存在带土的心中,他自己出身在一团乱麻的宇智波,有血继病,还追求实力,族中无人关心儿孙的血继病病发情况,有些人早早开眼,也早早百病缠身,死了,没人管什么;世界上到处有人专门研究血继,看着风光,实际草木皆兵,不知何时,就沦为实验鱼蒲;带土奶奶随俗照旧,实力为尊地教导着孙儿,但带土天资匮乏,在族中抬不起头,睁不开眼,他饱尝奚落谑虐,敷衍推谢,向往普通平凡的美好,或者美好的人。他是实实在在羡慕过琳,憧憬过她的,带土也不想近亲结婚,就变成了爱慕她,他要摆脱族中冷气,想着他心中理想的热源靠近——琳,代表了他心里的某一部分愿望,或许,他是宇智波中比较开悟懂事的人,其实他是想成为琳这样出身、过活的人,但是他靠近热源的方法,只让人觉得他心思偏激诡谲,没了琳的例子指引,他就把路走得狭窄了,一团浆糊。

琳没有得到善终。带土所见所识中,最得体,最恰到好处令人憧憬之人,死得流离失所,带土的理想也碎成了八瓣,碎了一地——没有人知道他这个二战末尾出生,青春期参加三战的人,从牙牙学语的二战末昏暗政治环境,到三战前中后期的血腥杀伐之中,会诞生出他怎样独特的思想,和回避、依恋、复仇的念头。

斑的智慧穿透时间,看中了带土,当时,红芭只有隐约可以动弹,她安静地躺着呼吸,觉得身体矬痛,时不时呻吟几声,斑大致讲了讲自己的前世今生,他不善言辞,所以讲得干瘪无力,乏善可陈,带土听了一会,心里有些暴躁,被斑看出来了,斑便幽幽地向他倾吐自己的想法,宇智波都是同源而生,血脉相连,他们在绝望中很快达成一致,要去寻找那双石破天惊、举世无双的轮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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