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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佑之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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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忍接过两下忍摘的果子:野营,就是野蛮荒芜中生长,自然选择中屠戮,没完没了;果子淡粉色,叫破布子,圆溜溜几十颗,表皮色像小的水蜜桃,女人粉扑腮红的蕴色,琉璃晶粉水晶珠子。

几捆野草,长得似葱、韭菜,上忍用小刀把他们切碎,剁成草泥,一股草汁水味就蔓延开来,香甜可口,闻之清新,口舌生凉,他们的牙缝肉都凉飕飕的。

吹晚风了。喝了一壶白水,果子、蘑菇、刚刚猎来的禽肉,倒进锅里,锅跟个裂口,吞了它们,比几个人还渴饿。果子没毒,不说什么,蘑菇灰突突的,长在草丛里不显眼,一眼瞥过去,只觉得是一奇形怪状的土块,那便是没毒的蘑菇,所有耀眼的,顶了把晴伞的,根粗似睾,茭白身体的,都是有毒的,吃了出幻觉,男的女的都会不战而败,眼里,太阳打西边出来。

禽肉新鲜,血都没放完,插着几根鸡毛,能当令箭,耀武扬威,武士背后背的箭羽尾,常常开屏一般,只为追求妇女,博新造青睐。新鲜得一股野生动物味,翁臭翁臭的,狗口水都没这么臭,鼻子都臭堵住了,呼吸不得。肉血不里拉,拉稀一样的往下水泻,掉红条彤撕,丝袜一般的血,嘻嘻呼呼,浇在锅底,听长辈说,只要一煮,都是香的,现在不吃,有的后悔。

红芭从上忍背包里拿出筷子,与其说是筷,不如说是两根竹片,翻绿,苔藓色,绿轻青,碰起来咄咄声响。背包离火堆远,搁在上忍臀部后头,他不小心,一屁股坐下,也只会被里头的干粮扎得□□漏风。

止水手撑着膝盖问道:“也得不知别人怎么样了。”

锅子里倒进储蓄水,开始煮了,沸了,咕咕鸡鸡,水清澈,能见底,浮了里头的物件,没重力似的飘着。煮时锅水同鸣叫,暂时没有冒泡,叽叽喳喳,啾啾叫叫,配上蟋蟀哀嚎,蜂鸟呜咽,一曲小调,奏的全是高音。

上忍回答:“先别担心别人,担心自己要紧,别人都是老手了,不像我,还得带你们这帮新手。带出来的基本都死了,也很正常。”

红芭抱着膝盖:“斋藤反正是没了,我怎么记得还有很多同学跟着我们这一对,一转眼,都没了。难道他们是我的错觉?”

止水一拍膝盖:“不是错觉吧。”

一上忍叼着野草,新摘的,根折光滑横切面,折时啛啛喳喳,嘶哑啅咤:“就当是错觉吧。”

另一人道:“你们还小,就当错觉,是最好的。如果能成功到据点,就安安分分生活,忘了这里的事情。我也带过别的新忍,很多千辛万苦到了据点以后,会失忆一阵子,都很常见的,那里的医生都懒得管,过一会自己就好了的也有,一辈子没好的也有,其实还是一辈子都没好的走运,回去之后也不会时不时手痒想杀人,而是直接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也挺好的。”

红芭道:“我还是希望记住的,不然跟得了精神病有什么两样。”

叼着草的上忍笑话道:“小孩子,有什么得不得病的。”

止水见水已经冒泡,几个泡丰沛地破皮,聒噪几声,就知道熟了,热情地招呼大家食饭:“快吃吧!这么丰盛!我给前辈靠一碗!”

前辈道:“好!”

止水犒了几碗汤食,碗也是通灵出来的,多舀几块禽肉蘑菇,汤浮肉沫的地方,递给上忍,自己和红芭食量小,少吃点。

上忍几人开始讨论村里最美的寡妇:“好烫,香!哎,听说没,由美子跟据点的领头搞上了。”

旁人回答:“什么时候的事?上次我见她,她还在村子里做生意。”他竖起小指,淫邪地笑了两声。

“她还能做什么生意!我还光顾过呢!”

“吹牛,她要价不要太高!”

“不过长得确实……”

“而且身材也……”

红芭抬头问:“由美子是谁?”

几人不耐烦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红芭“切”了一声,闷头吃饭,喝汤,嘴里秋波滚烫,止水端着碗,又食不言寝不语了。

吃完,下忍收拾碗筷,上忍放哨。红芭准备把吃了个精光的食具拿去清洗,但附近没有河流,用水遁太过浪费,就作罢,偷懒,把碗盆筷子一垒,放到通灵卷轴上,等着它们自动消失。她至今不知懂怎么从嘴里喷水、吐火,嘴做个撅唇形,手作几个别扭手势,嘴张得能见会厌,软腭跳跃,手拧成麻花,扳指打结,就能见着水火了?她心想:真是怪事。

止水捂着眼睛,视觉效果模糊,一片雾镜混沌,山草连面,面与点线,线延千里,千里概括,草丛是一片油画画笔平涂一笔,山丘是一脉油漆乱泼泼出不轨形,立体的成平面的,平面的成点线的。他捂眼睛的手指尖似乎掉出红茬子,是血,他的眼睛开始流血了,他抹了一把,混不在意,随意地抱臂坐着,这是宇智波家眼睛的宿命。

红芭递给他自己的衣服:“你悠着点……”

止水拿她衣服擦眼睛:“悠着呢。”

红芭对止水很是依赖,但说:“靠着我吧。”

止水笑说:“不用。”

红芭也就依他了。

晚上,几人幕天席地,铺床单被子,一张张长方形软垫盖在地上,垫子也不软,很薄一层,抵着能感到大地的压力。缩进去,闭眼就能睡着,睁眼就是漆黑天幕,几颗星子闪烁,灼眼,霍人,美好,寮华,一切盛大祝福皆汇于此,天地辽阔,而我一叶梭舟。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星星还在缀,止水先起,没得洗漱,叠了被子,被子塞进包里,嚼草清新口气,早上不吃军粮丸作膳,他走到红芭的被子身边,毫不客气,一掌拍在红芭的肚子上,说:“起床。”

红芭起了,被打得低血糖,黑眼圈能踏倒地上,原本她睡姿就不怎么样,四仰八叉,青蛙狗刨;她也慢吞吞自己叠被子,一卷递给止水,止水接了放包里,她摘了颗草,放在嘴里当槟郎嚼,嚼多了苦涩难堪;上忍也醒了,有人直接一夜没睡,彻夜站岗,天边无云。

一行人上路了,开头就遇到了敌忍,正好都有起床气,杀了个痛快,止水杀人很豪气,动作大开大合,粗旷迈放,一拳打凹别人的心肝,一柄刀戳碎了对方的喉头,在热气荷尔蒙里爽快自信。红芭看了很心动,像他的小尾巴一样蹭着他。

红芭脸上满是红晕,被止水帅晕了,以前也没觉得他看着多顺眼,现在膘肥体壮,眼深眉俊,她以前总觉得古人和现代人长得有差别,现在也已经不觉得了,习惯把她同化了,她知道这村里绿化很好,基建不怎么样,走的路都是泥路,少有石板路,她一滴清水再怎么先进剔透,也会被染的浊污信迷,一股土腥气。

她瞧不上这里,这里还瞧不上她呢。

止水对着发呆的她挥挥手:“你怎么了,发什么呆,这可是战场,小心死了。“

她拍开他的手:“别说不吉利的。你在宇智波家里,有没有什么熟悉的女孩子啊……什么表妹堂妹什么的。”

止水挠了挠鼻子,莫名道:“干嘛这么凶地盯着我?有挺熟的,像美玲、智子……好痛,拧我干嘛!”

红芭的声音有些尖利:“你怎么以前没告诉过我。”

止水双手合十,眉毛下垂,可怜的像条狗,瞳孔放大,泪眼波波的,他原本是个成熟人,现在作稚童撒娇撒痴打扮,更显的可玩可爱:“家里的事,不方便说出去……怎么突然提这个?”

红芭抱胸,不敢说自己最近对他很是心动,就左顾右而言他:“就问问……我、我……额……我觉得,我们两个最近关系很好,就是……咳咳,突然觉得你很可靠,想多了解一下你。没什么!”

止水满脑子打架,现在不是他想入非非的时候——男的,一般都在打完后就立刻想入非非,恨不得当场和女孩子脱光了泡温泉浴,又热又蒸,薄雾缭绕,再配上没见过的女孩的一伶仃腿骨,美死了;但打架当时,管你男的女的,都上去就是一拳头,打得飞烂最好。止水现在就是肌肉在思考,一点脑筋没有:“哦,羡慕我的实力是吧!以后,肯定好好训练你!你跟你说,刚刚我杀人的手感,还是不错的,就是把他的皮的时候有点滞涩……你在听吗?”

红芭翻了个白眼:“以后再跟你说吧!笨死了!”

止水:“啊?”

上忍说:“能不能别说话啊,吵死了。”现在是村花由美子来了都得死。

红芭无视了他:“我说以后说,你就没反应,不跟我解释一下吗?”红芭说,“嗯?”

止水道:“美玲是我同辈,是鸟取阿姨家的孩子,学校不是跟我同一届,现在应该在学校里,或者家里,她家里似乎不是很愿意让她当忍者,更情愿让她看店。智子则是别所叔叔家的小女儿,啊,好像比我小个几岁吧,之前我还抱过她,现在应该是大姑娘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在学校好好学习,成为不错的忍者,我和她们关系都不错。”

上忍问:“你到底是跟她们关系更好还是跟红芭关系更好?”

止水说:“跟红芭关系更好,族里的亲戚虽然走起来的时候也常见,但是也不如同学朝夕相处啊!”

红芭心里好受多了,但酸溜溜地想: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但你的朋友,真多啊!

他们走向西边,碰到了装油脂水桶粗的巨星似的树木杆子,横在草坪中,尾部章鱼嘴似的张开着,止水速道,嘴皮子一张快磨出火星子:“树干后有人!”

红芭一口气钓不上来,吞了一大口空白,少女心立刻就淡了,一节一节的喉头都生凉发紧,几个上忍撺成列队,往前冲,劲风把红芭裹体的衣服往前带,她就突然跟被巨人拖着往前刺风眼似的晕头转向地仆地一冲,衣服一半离开了她的身体,腿根漏出,膝盖乌青,脚趾纤瘦泛白。她跟没生命一样滚向章鱼嘴树根前,几根硕大的慧根要押破她圆滚滚的眼睛,过山车一般的体验,突然暂停了,几个上忍停下来了,裹着她前进的风没有了,她踉跄着站定,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个人,就是树干后的“敌人”。

红芭惊喜地叫道:“带土?!”

带土扶了红芭一把,他看起来精气神不错,一身藏青色运动劲装,刺猬头毛刺毛鞡,白毛绒领子,深色皮靴显得脚趾白嫩嫩得像茭白:“原来是你们,我说谁滚过来了?”

原来匍匐在巨型树干后的陌生几人是木叶的老相识,几张脸都熟透,水门、带土、卡卡西与琳。水门的脸显得有些消瘦了,他的两腮不红透,透紫,一种牛奶挤奶的头的紫色,青而深黑,浓得看不见底气,他过了一会才笑着打起招呼,还是先跟上忍问的好;带土很兴奋,躁动不已,他考过了中忍就上了战场,在考中忍前,听说考试难得非上天遁地之人不得过,考了之后发现也就那样,他这么个鱼苗混子,摆摆尾巴,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就算至今没开眼又如何?但听卡卡西说,是官方为了多点中忍送死,放宽的考试过滤,带土想,谁听他的,带土忍不住望向了止水;卡卡西不想说话,站着远眺,然后看地,装稻草人;琳脸上紫色的油彩花了,两个象征巫祝的紫色痕迹斑驳陆离,淆残渐瘦,像修容,显得她脸很小,可以想象她的家族是如何虔诚地在脸上画下这与鸟居、傩鬼、面具有关的祝福纹样的,她也理所当然是个符合众人期待的医疗忍者,她的脸上都带有一种慈爱的神色,面光柔亮,是第一个注意到红芭,想和她打招呼的。

红芭、止水这里的几个上忍赶紧倒履相迎,满口的恭维话,歌颂金色闪光,好像他是什么如来观音结印驾到、乘腾云驾霄雾、神若藤壶玉女、态若光源氏君子、威如源氏赖光、迫如北条政府座下笔头,传得神乎其技、空穴来风,水门干笑了几声,心里越发想念自己红头发的妻子,心里想这之后可怎么见三代和三忍,嘴上说:“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这里还在执行任务,人多点刚刚好,现在的情况是……”

止水忍不住握拳捶了带土肩膀一下,不可谓不重:石头拳籽苛扣落下,五指纠在掌心里团得僵死,花了半只萝卜胳膊的力气,把自己同族人的肩膀砸地要滩平落地,止水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内心的骇浪的激情震动:“带土哥,你还好没事!”

带土道:“你放心,我没事,你怎么样?身上没受伤吧,致命伤有没有,别害怕说出来!腰怎么样,前几天我被踢了一脚腰,疼到现在,哦对了,你的眼睛怎么样,有没有用过度了,我有眼药水……你……”

止水欲言又止,他的颜色在带土的眼里模糊了,带土揉了揉眼睛,他的眼前像蒙了眼虫一样只有噪点,再是图案,边界模糊,他眼里的一切才无比温柔、氛围感与浪漫,带土同族的小天才的脸,在带土眯着眼睛看的时候,也不过一橘黄的团饭,非常年幼,偏偏有为,等带土聚焦了一阵,才看清止水脸上忍不住的、天然的、热情的、庆幸的、光彩夺目的笑容,带土听止水说:“带土哥,之后再告诉你!”

带土生锈的脑子动了一下,心想:一定是眼睛的事,没错,肯定是眼睛的事!没有一个宇智波家的人会认错这种表情、眼神、态度,带土的表情比心情先开始欢呼,也摆出给足情分的雀跃,鸟儿都没他灵巧:“好,好!好!”带土看向一脸无知与温柔的琳。

琳握住了红芭的手:“还好你没事,你受了很多苦吧。”

红芭心塞又感动,攥住琳的无名指不肯松手,一路上,几个队友一个比一个疯癫、料峭、寒乱、机锋,都是糙得能掉皮织成一件人皮沙发的男性,止水也是越打越疯,眼睛还疼,脾气有点小暴躁,没有人关心她一个姑娘过的好不好,他们只顾得上自己的胃口,只要碰到好吃的,红芭就算在旁边死了三个月,他们都发现不了。止水咧着嘴笑,嘴巴扩成一个长方形,两排咬合力很强的牙齿,白瓷一样,要咬碎什么,咔咔咔地开合,跟带土报喜不报忧,带土仍然长辈模样,听了一嘴,脸色越听越寒,不肯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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