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君与祝卿霄等人领完衣袍回到科里,何文青将衣袍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侧,马文洲直接将衣袍一抛扔给自己的小子,要不是大祭所有太学生必须统一着素服,这衣袍虽是新制,哪里比得上自己身上穿的海宁锦袍,看着衣服就不咋地。
梁梦君与祝卿霄等人也将自己的衣袍收拾放在桌侧,等待林司业开讲。
“诸位学子们,你们也别张望了,昨日我们授课到哪里了。”
“回司业,已经学到诗经的第三章。”梁梦君自己打开书卷,按图索骥回道。
“不知道有那位同学愿不愿意背上一背给诸位听听。”林语堂手持书卷向众人问询道。
“哎呦,我这想不起来啊。”
“别喊我,我不会。”有人开始摆烂,脸上笑嘻嘻的说着。
“这诗经怎么就这么难呢,是吧,你说是吧。”
只要一到抽考背书的时候,马文洲几人就开始呜呼哀哉,人人都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可在他们看来,纯粹就是以前的圣人忽悠现在的人。
马文洲自然也是其中趁火的朋党,他张嘴打着好大的哈欠,嘟嘟囔囔地说道:“司业,你教的这些又没有什么用,”
“咱们学了也是白学,又当不了圣人,何必天天追着我们学呢,多没意思。”
林语堂对马文洲也是无可奈何,这小子往日没少拆台,自己在台上讲,他在台下讲,有时候还在课间随意走动,自己当堂教育他,倒惹得一众公子哥们贺倒彩。
“学先圣礼乐,而知今朝之礼。”
“蒙学上大人,三千言遍,尔明文章。”
“诗书礼易,一经可五车。”
祝卿霄坐在案后不由的无语,梁君梦也是一脸的叹气,林司业以前授课妙语连珠,自此马文洲捣乱几次后,规劝无果就用礼经一套来搪塞。
“林司业,你这般再讲下去,这堂课就过去大半了。”季瑞不由地回语提醒林语堂。
林语堂经由季瑞这么一提醒,这才收住话茬,自己提名点道李炳、唐智周两人抽背昨日所学的节选。
这两人在癸字科里也是好苗子,林语堂也对这个两个学子多有关注,可惜的是一个家风名声不好,一个是遇赦的边官之子,两人因此科考也颇受影响。
十年树木,百年成才,朽木之难,莫勘于学。
林语堂倒不似别的司业,上等良才炉火造,中才非把学子逼,整日盯着瞧着让人往死里学,拼命的追前人,或是搞起头悬梁锥刺股那套,下等庸才偏又放自流。
他身为司业自知管束能力有缺,但在授课上,他已是恨不得将此生所学付之于课,只是自己勤勤勉勉的教这群学子们,也仅有少数几人愿意聆听一二。
怪不得孔圣人门下弟子三千众,又非人人都留名。
因材施教唯衷事,心安理得求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