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们按部就班地，将病床连同秦菱一起推出了病房。

几位陪同人员跟去手术室外停步，秦桑倚着长长走廊的墙壁，袁佳姒与秦桑相对而立，沉默。

手术期间，林慕南和左菁华坐在手术室外所设立的休息椅上，也都没发言语。

手术时间大约半个小时。

将秦菱送回病房后，左菁华简单地对现场做着安排：“孔医生去忙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让护工招呼你。护工女士费心了。”

“那我先出去了。”孔婵媛说，顿了一下，又问，“要不我给你们送点吃的过来吧？”

左菁华转而问病人家属：“秦桑女士，还有袁同学，你们早餐想吃点儿什么？等食堂开餐都轮换着吃点。或者劳烦护工女士打趟饭也行，你们可以在病房吃。”

“那你们呢？”秦桑追问。

听出秦桑问话里的渴求和依赖，林慕南明确表示了不会就此不管不问：“秦桑女士，你吃了早餐，就回家收拾住院需要的物品吧，收拾好了在家等着，我们准备车去接。”

袁佳姒开口复议：“秦桑姐，一会儿你回去帮秦菱收拾衣物用品，我和护工女士在这里陪她，放心吧。”

林慕南着意瞧了袁佳姒一眼，没就此多说什么，转向左菁华：“菁华，咱们先走吧。”

左菁华点头，两人和孔婵媛一道都出了病房。

从医院离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左菁华打开车上的暖气，行驶稳稳的，并不快速。

林慕南坐在一旁，从社交板给乐桃灼留言：“腴原酒店自助餐厅，小聚吃个早点，怎样？”

“这就是你请的大餐？”

“这次不算。”

“我二十分钟就到。”

“等你。不用赶。”

处理完了社交板上往来文字，林慕南关闭指端拟幻屏：“菁华，我跟乐桃灼约了早饭。”

“早猜到会是这样。”左菁华压着车辆方向盘，笑说。

腴原酒店自助餐厅，平常早餐时点，夏青璇按时已经到了餐厅等待，见林慕南和左菁华进来，问：“你们很早就出过门？晨练？”

“那倒不是。”林慕南否认，没有赶着去解释，又说，“一会儿还有个姑娘过来跟咱们一块吃饭。”

“谈事情吗？要不要我先吃完离场？”

“不必，一起就好，只要你时间方便。就是现在进来这个姑娘，乐桃灼。”林慕南目光照见随即进门的一个面色明亮的姑娘，给夏青璇介绍，示意身旁位置招呼乐桃灼坐，返回来又介绍说，“这是夏青璇。”

乐桃灼朝夏青璇点头致意，开门见山地问林慕南和左菁华：“你们两个，前两天才跟我撤掉了调查贺寻梅的订单，后悔了吗？”

林慕南默认，苦笑，低头去喝果汁。

夏青璇对其中缘故似乎也颇感兴趣，特意朝几人看。

乐桃灼猜得没错，左菁华接下来就说：“桃灼，咱们结伴实地考察一下洞潭县鸣蛇岗吧，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天涯媒政根本就没有停止对贺寻梅的调查。说吧，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恐怕很难早于午前，一会儿简单吃个午餐再出发吧。”

“青璇，你收拾好行李了吗？”林慕南放下餐具，转向夏青璇商量道，“我们先送你去磁轨车站，再去秦桑家里帮忙收拾行李、采购住院耗材。这餐，就当给你饯行，怠慢的地方我记着，以后再补。抱歉了。”

“谁住院了？”

“秦桑的妹妹，刚刚做完肾结石体外碎石手术。”

“洞潭县鸣蛇岗……是不是秦桑母亲的故乡？”

“是。”林慕南站起身来，“吃好了，就走吧。”

夏青璇摇了摇头：“我师兄那边需要补录信息，延期返回，车票已经退了。”

林慕南稍感意外，又觉得如此恰好：“延期更好，我都还没做好告别准备。既然这样，你们师兄妹先忙，晚点我再跟你联系。”

夏青璇还是摇头：“如果你们决定了不隐避起来，我也想保持在场。”

林慕南一时没搞明白夏青璇要表达的意思：“什么？”

“不妨碍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去。”

林慕南朝左菁华和乐桃灼看去一眼，应下夏青璇的请求：“行。我们需要先去一趟秦桑家里。”

“好。”夏青璇如同她大多数时候那么随和地，目光宁静、温柔又通透。

昨天，林慕南还在声称，毒品交易充斥着暴力，甚至血腥，作为普通民众，他将和案件保持距离，不会越俎代庖，干预警方办案，可一夜之间，他态度大变，仿佛不再顾虑和警惕了，而愈发主动地去接近核心人物了。

夏青璇一方面对贺寻梅案件保有兴趣，另一方面也担心伙伴们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