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儿乖顺地说:“谢谢秦姐姐。”说完讨巧地仰看林慕南。
林慕南微笑,扶着杨晚儿后背,说:“跟我走吧。”
被蒋白槐打电话叫来的保安陆陆续续到来,开始在门口集结,中年莽汉脸色愈发难看。
就在林慕南携将杨晚儿走到门口那瞬,中年莽汉猛地挣开蒋白槐的牵扯,屈膝狠狠朝杨晚儿腰俞撞去。
林慕南挨两人最近,在中年莽汉动作刚有起势便最快反应,远侧的手合围过来,迅速将杨晚儿置换到相对自己的另一边,近处这只手稳定挡开了中年莽汉撞过来的膝盖。
而中年莽汉也有算计,抬腿撞人的同时,重心大幅前倾,脚步踉跄,直直朝着前方比邻门侧那面墙壁撞去,一撑到墙面,转手即抠倒一只依墙立放的储物柜,狠狠对着原先挨他的几人方向砸去,然后马不停蹄窜上了床,立即去开窗子。
在柜体砸倒的若干普朗克时间里,左菁华等着看林慕南的动作,未经多想地,选择在林慕南携杨晚儿避闪开后紧跟着闪身,以便如有必要的话,不至于因为太快避闪而失去援手的可能,这是过去几年左菁华反复要求自己的,所以能够绕过思维过程,以本能的形式表现出来。
而林慕南带着杨晚儿正面朝门外,当机把小姑娘向外推了几步,借着反作用的力,折回储物柜砸去的方向,与左菁华一并拉扯着闪进了屋内。
一人高余的储物柜轰然砸中左菁华原本背临的墙壁,刮出一道深沟。杯盘自储物柜掉落,惊天动地响,相比之下,柜格内收纳的书籍、衣物等,反如叶落无声。
“没事吧?”左菁华伴着破落声先开口问。
林慕南苦笑:“咋还愣神?在这种时候!”
“我没有愣神,足够避开。”左菁华吧嗒一下眼皮,微有怨责,“多危险啊你又折回来!”
“条件反射。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站远了看着。暂置点这些事,跟你都没关系。”林慕南靠着墙站直身体,得空转头去看中年莽汉,见人已经踏到窗台上了,忙喝一声,“等等!别跳!”
“还企图制止我?”中年莽汉回过头来,横眉冷哼,“现场再没人能比我快了吧?”
“不就犯点错误吗?为这从十多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根本没有必要。”
中年莽汉不以为然:“能跑不跑才有鬼!”
“那你走门吧,我放你。”林慕南湛静说。
“我三岁小孩吗?骗得这么敷衍。”中年莽汉不屑地一哼,仍然作势要动。
“等等!再等一下!”林慕南再次将其喝止,“蒋白槐先生,叫外面的人找把绳梯来。”
中年莽汉动作停了,警惕地看着。
很快就有人把绳梯送来,林慕南看也没看直接扔给中年莽汉,任他经窗,蹬着绳梯下楼。
秦桑跨过横倒的储物柜进到屋内,小心翼翼问林慕南:“小公子,这事不追究了吗?”
“蒋先生没带人下楼吗?”林慕南反问。
秦桑奔到窗口向下扒望一眼,惊讶地回看林慕南。
林慕南心里一派澄明,知道蒋白槐已经带人逮住了中年莽汉,湛静又道:“我真心救他。他的行为,猥亵未遂的罪名都难以认定,小惩罚总得要承担。你们做好警示教育。我们走了。”
竖起横倒的储物柜,让杨晚儿经过,出门招呼上蒋白槐,林慕南四人一道,往林门门邸天佑庄园返程。
路上,林慕南低头用指端发简讯,回复林门当家主母沈碧霄对自己行迹的询问:“奶奶,我现已在返回途中。受归唐所托,到开边移民暂置点接杨晚儿,明天带往腴原市。”
蒋白槐等着林慕南发完简讯,看着他关掉指端陷入沉默,顿了顿,开口说:“小公子,我们工作的纰漏,我要检讨。”
“写出来递给你们主管吧。”林慕南点头说,笑意微凉。
杨晚儿高原湖泊一样幽蓝的眼睛像装备了磁盘,总是定格在林慕南身上,静静瞧着他淡漠脸孔。有一种内心熨帖的体验,新奇地,浮泛于她人生早初的灵域里,打从这一天这种体验出现起,潜移默化,便将长远影响着其心理结构的架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