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陪着笑,一直不停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我这就带着孩子离开。”
老板笑了笑,轻蔑道:“不就一串糖葫芦吗?有什么了不起,来孩子,拿着。”说着,便取下一串糖葫芦给了那小孩。
爷爷一直在婉拒,但是孩子看着那糖葫芦直流口水,手畏畏缩缩地伸了出去。老板则看准时机绕开老头往孩子手里一送。孩子接过糖葫芦,重重咽了口口水,马上往嘴里送。孩子接住糖葫芦送入嘴中的那一刻,老头的脸上一阵通红,好似这糖葫芦是自己偷盗所得一样见不得人。马上将手伸入怀里,眼睛微微湿润地取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取出糖葫芦的钱塞给了老板。
老板马上接过钱:“你瞧,这不是有钱吗?”
又转向那小孩道:“你爷爷有钱,他啊……舍不得给你花。”小孩闻言抬头看了看爷爷。
爷爷一言不发,拉着小孩快步走开了。走了稍远点,爷爷叹了口气,眼含泪水感慨道:“小于啊,你要知道,你今天这么一吃,你奶奶这个月的药钱……可就难喽。”
“爷……爷爷,没事,我……我赚……赚药钱。”小孩嚼着嘴里的山楂含含糊糊道。
爷爷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好,我知道我们小于最孝顺了。”
司徒衍看着看着,好像自己的生活也没那么糟糕。追上了那爷孙两,丢给了他们两五十两银子。
爷爷捡起银子下了一跳,马上跪在了地上:“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家里的老婆子还有这小孩都还需要我照顾。”
司徒衍明白对方这是误以为自己是要花五十两来买自己的命,笑了笑将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不买命,问问题。”
老头哆嗦地站起来,虽然站定但是双腿仍然止不住地打着颤:“壮……壮士请问。”
司徒衍略微一思考道:“如果你富裕了你想做什么?”
老头笑了笑:“当然是救我家老婆子的命啊。说不定也会雇几个仆从随我去种地。”
司徒衍也笑了笑,老头司徒衍突然一笑被吓了一跳,脸色僵了僵。
司徒衍并未在意对方的表情,只是问道:“那如若你现在返老还童拥有了无穷力量你是否会积德行善。”
老头:“我一个贫苦庄稼人哪里会拥有无穷力量啊,这个世界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只希望我喜欢的人都能平平安安。”
司徒衍了悟了。豁然笑了笑:“钱你拿着吧,我的问题问完了。”语毕,司徒衍马上消失在了原地。
老头双手捧着钱,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见司徒衍凭空消失不见,马上捧着钱朝司徒衍消失的方向跪拜:“多谢神仙相救,多谢神仙。”见自家那小子还在吃糖葫芦,马上拍了拍他,让那小孩也拜起了司徒衍。
“神仙?说不定是尊伪神呢,”司徒衍笑了笑嘀咕道,“原来成‘神’这么容易啊”。
江可柠在与司徒衍分开后便顺着她师兄先前走过的走廊开始往陈府深处走去,越往里她越觉得眼前一幕熟悉,好似自己又回到了那第一个路口。这时路边的一株灵植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灵植并非是此处能有的。这正是大师兄先前经过的哪一处走廊,江可柠瞬间知道了自己为何会在后院见到大师兄他们——他们根本就无法走至陈府前院,因为这走廊就是一个闭环,说不定什么地方就会钻出来一个妖杀了她这个新人除妖师。所以江可柠索性不再移动,就在走廊边的凳子那里坐下了。他那个准师父一会要去寻准师娘,说不定能看见她,顺便救一把她。走了这么一段路,她的大脑也清醒了过来,这一切的一切原本就与司徒衍无关,他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且是那些人自己与那妖一起走的,并没有人强迫。她被“能力愈大,责任愈大”这句话困住了,可是救谁不救谁本就是司徒衍的自由,与他能力如何无关。江可柠只觉得后悔极了,如果不是司徒衍的庇护,说不定她早死了。
那妖则带着陆铭一路奔向了自己现在的落脚点——一个幽暗的小山洞中,时不时还有山泉水自岩石间滴落下来,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陆铭被安放在石床上。陆铭一醒来就发觉一个冰凉的手在描摹着自己脸型的轮廓。这抚摸的动作极缓极轻,就好似许久未见的恋人间的温柔交谈。陆铭却感到极度不舒服,皱紧了眉。那妖好似并未察觉,只是将陆铭的眉头抚平,但是无论她怎么抚平,最后又会皱回去,她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不知为何她突然走开了,抱臂站在窗边道:“醒了就不要装了,起来聊聊吧。”
陆铭也不好再继续装睡下去,索性睁开了眼,自床上坐起打量起四周。
那妖瞥了他一眼:“别看了,不论看多少遍你都不会认识这里是哪里的。”
陆铭收回视线:“既然你没有杀我,那不妨说说目的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那妖冷冷地笑了笑:“是‘她’找你,可不是我找你,若是我找你那必然只会和杀了‘那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