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并没有太过惊惧,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嘴角紧紧地向下拉着。就这样草率的掉入了这么个古怪的潭里。
刚刚落入潭中时,花香伴着泥土味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水里不知还有什么,司徒衍总感觉有东西在将他向下拖,他一点也不挣扎,只是缓缓看着隔着红色潭水的天空。记得那天的天空好像比这还要红……得多。司徒衍在失去最后的意识的时候,心中想的便是这句话。
下坠的失重感一直在持续,可能是幻想也可能是臆想,那些去世的人好似又活过来了,在他耳边一遍遍唤着他……
爷爷:司徒衍!你又偷懒,还不快起来晨练!我们这除妖师一脉的脸快被你丢光了!
小翠:少爷,你就不能听听老爷的吗?(别让我和老爷为难,担心啊)
小贩:哟,小衍今天又溜出来玩了啊!
终于,后背似是触到什么,身体不再下坠。司徒衍在混乱的思绪中挣扎着醒来。
一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司徒府中自己房中的大床上。小翠正站在身边,见司徒衍一头汗,关切到:“少爷怎么了?自昨日与老爷一同除妖回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司徒衍刚张口想问为什么在这,回头就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想想这里是自己家,是自己熟悉的人没错了。于是自床上坐起,踉跄着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面容憔悴的自己,回答道:“没什么,昨日那花妖过于厉害了些,我被爷爷与它的战斗波及。修养几天便好。”说这些的时候,司徒衍好似只是走个过场,只是随口一句,冷漠的内心好似冻结,脸色是说不出的臭。
小翠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只是道:“少爷要注意保护自己,莫要伤神。不要让老爷担心。”
“嗯。”司徒衍正要请小翠出去。
但小翠似有所感:“少爷既然没事,那奴婢先告退了。”
司徒衍并没有理会,只是觉得不真实,他冷漠地看着自己。又看向小翠远去的背影。冷漠中好似偷偷升出一股不知缘何而来的庆幸。司徒衍眼帘微垂,思考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便有一群婢女进来替他梳洗整装起来。待一切完成,司徒衍提起佩剑扬弃剑,走出卧房去晨练。司徒老爷子严厉非常,即使司徒衍昨日受伤也不愿给他偷懒的机会仍然照常进行一天的训练。老爷子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若不想曝尸荒野,首先你得向阳而生、不断前进。”
今日的司徒衍似与往日不同,拿着佩剑直奔晨练唱,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讨价还价。一招一式十分标准,剑气扫落花,草木皆为兵。司徒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卖命,明明原来的自己也不是这样。不过今天他就是觉得非比寻常,觉得心口压着一块大石,满腔的亏欠无人可诉、无人可还。他现在虽拥有了一切,可心中总是空落落,感觉什么都没有剩下。
小翠还是和往常一样,来给少爷送水。悄悄站在一旁看少爷舞剑。可今天……
小翠刚来到往日的地方站定,一道剑气瞬间逼近,剑气过后,一把雪白的宝剑就落在她脖子边,她毫不怀疑只要她动一下下一秒他家少爷就会杀了她。
小翠着实被吓得不轻,手中提的篮子瞬间滑落在地,杯子摔出篮子磕中石头摔得四分五裂。小翠知道,她家少爷不一样了。
司徒衍看清是小翠,马上收回利刃,偏过头,不敢看小翠,低声道了句:“抱歉。”
小翠回过神,慌乱地捡起篮子:“没……没事。是奴婢不……不对。打扰……少爷练剑了。我……我还有点事……事……先走一步……”语闭,一溜烟跑了。
司徒衍见小翠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干脆继续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