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堂的另有大夫在诊脉,所以宋亰自己来到拜放药箱的木桌旁边,正要背起药箱。
娄欢如今刚和人家说了看诊的事,他自然得勤快些,少不得要在宋亰面前表现表现,便上前说道:“我来背吧,刚好我去找翟奕一趟,”
宋亰也不疑有他,便将背带递给娄欢,她乐得有个人来给她背药箱。
反正这个人不用白不用,他说请自己去给他阿娘诊脉,宋亰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帮衬,八成诊脉是借口,也不知道娄欢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
娄欢接过递来的背带,自己将药箱背在肩上,也这药箱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瓶瓶罐罐,多少有几斤重,真不知道宋亰怎么背得动,还带着这药箱走街串巷去给人诊脉,果然他还是对宋亰不够了解,看来以后有时间自己还是多往医馆跑跑。
医馆门口停着季府的马车,待接到宋亰后,车夫连忙赶着马车往府里去,也不知是谁伤了,他一个人在偏院喂马的时候,依稀听到前边传来一声声的责骂,他一个当差的本不该这般关注前院的事,可人的耳朵总是好奇嘛,就想听听前院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听了几句,他总觉得是这姑爷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惹得老爷这般发火。
翟奕将季棠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的臂弯里,可那一棍竹枝终究还是没能挡过,竹枝打在自己身上有多疼,她自己知道,后背刚刚挨了那几下,现在一阵火辣辣地疼,可她顾不上自己的感受,脱口而出就问道:“季棠,你没事吧。”
季棠轻咬着嘴唇,刚才那一下翟奕虽帮她挡去了大半,竹枝打在自己身上生疼的感觉,直让人难以忍受,她低伏在翟奕的脖颈处,缓了缓这才慢慢站直身体,见到翟奕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面上一副凝重的神色,两簇低眉紧紧锁在眉间。
季棠自己慢慢站稳,见到自家爹爹也是神色紧张,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顿时便没了争论,她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终究是来劝解的,便问道:“爹,你为什么要这般打翟奕。”
“这小子该打,我打他难道还需要理由不成。”
季柏刚刚下手确实没轻没重,可他只要一想到翟奕这混账不仅是对他扯谎,还跑到太平坊去赌钱,这让他如何能忍住自己的脾气。
季棠倒是没有直接顶撞季柏的话,自己将翟奕往身前拉了拉,张口说道:“爹,她是我的夫婿,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打他啊,”
“打都打了,怎么,这小子还敢向我动手不成,棠儿,你也不看看这小子是什么德性,你这才成婚多久就处处维护他,可有些事不是你维护几句就能说清楚的啊。”
“可她一个书生,哪里经得住你这般责打,”
季棠不知道自己来之前,翟奕莫不是丝毫不吭声挨了几杖,这打下来定是青紫一片,她现在也是又气又恼,便回说道:“爹,若是你打伤她,难道还能赔我一个翟奕吗。”
季柏并未多想便张口说道:“他这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人,若非你强求,我当初怎么会认同这门亲,要不是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他小子就不配踏进我季府的门槛。”
他原以为这小子从乡下回来就能丢了他那身庸气,谁知道竟然是这般扶不起的人,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得寻个办法,让这小子知难而退,让他自己主动写和离书,以棠儿的优势完全可以再招个夫婿,终究好过跟这样一无是处的混账小子过一辈子。
翟奕彼时自己左手抱着发麻的右臂,站在季棠身后,自己满上赫然地呵呵以笑,但是很快翟奕便收起自己的神色,默不作声地继续站再季棠身侧。
还真是可笑。
明明这亲事从头到尾都是季府的好手笔,现在倒都是自己的不是,也是,自己本就不配,你季府的门槛高,我这样的小人物就不配来叨扰,你老人家放心,等到三月之期一过,我立马就走。
一刻也不多留,说得谁稀罕当你家这姑爷似的。
季棠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的银钱方才明白,翟奕估计是找人借钱了,可她在冀州城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能给她借这么多银钱的人也就娄欢一人,自己不过是戏她几句,谁让她昨晚上自己不留心眼,结果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完全是她没想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