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洗漱完,翟奕来到灶房从陶缸的布袋里碗出来几碗面粉,倒入老旧的木盆里就和着水开始搅拌,团手将面粉揉成团,又找来些老面混在其中,将面粉团细揉多次,逐步分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面团,醒了一会儿面,便放入蒸屉里盖上木盖。
她蹲在灶旁燃起火苗点燃干枯的木柴,准备将这今日的粮米蒸熟,自己中午就和张癸两个在田地里吃些馒头,也不用再往家里跑回来。
至于季棠的去留她并不关注,翟奕也不想留她在这里,反正季棠她今日肯定就会走,大小姐怎么可能和自己这小老百姓一起吃苦。
有大火上灶的助力,很快锅里的面团就被蒸熟,翟奕用灶灰掩盖火种,自己洗净手从蒸屉里拿出几个馒头装放在篮子里,又往瓦罐里装入些清水,这就是今日的午饭。
蒸屉里面另外的几个馍馍也被装入海碗里,自己悄声走进房中去,见季棠还在睡着人未醒来,便轻声把碗搁置在桌上,她醒来便可以看到这些馍馍,想吃就吃,要愿意饿着就饿着,自己也懒得管她。
翟奕将房门掩上自己带有装着吃食的竹篮,扛着锄头去余婶家喊上张癸一起去河边的滩地里。
季棠醒来的时候,床榻身侧的位置早已凉透,看来翟奕人早就醒来,她怎么也不喊一下自己,便边起身一面朝外面喊道:“翟奕,”
院中静悄悄的无人应答,她自己穿上衣袍,见到木桌上海碗里装着几个馍馍,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打开门去外间的院中,水井旁的木桶里装着满满一桶水,应该是翟奕从井里打上来的。
季棠她用这些水洗漱干净,自己便坐在桌前掰着馒头慢慢吃着,这馒头的味道和府里的早点比起来,可以说是难以入口,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呆子做的馒头,难怪她长得那么羸弱,整天吃这些没有什么营养的东西,无非是果腹不至于饥饿。
等这呆子回去定然要让她补补,再不济也得促使她把爱挑食的毛病改掉。
岂料啊!谁知此刻这一腔的关怀,到时候都成化为无言的羁绊。
翟奕和张癸两人在河边的滩地里,张癸挥起锄头往地里挖坑,翟奕就往里面放种苗,连着放上一个坑就把坑周围的泥巴拢在一起,这些种苗过段时间就能长出来,到时候再饱喝上一顿雨水长势迅速,今年还能赶上有个好收成。
午间的阳光晒得熏热,两人在河畔的树下遮荫坐着歇息,各自从篮子里拿出中午的食物,就着瓦罐里的清水吃起来。
河畔陆陆续续的中午来送饭的农家妇,有人拎着篮子,有人提着瓦罐汤,来来往往去往田地里送吃食,路旁走过去的几个妇人,她们小声的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在河堤那里四处张望,莫不是连自己当家的在哪里做活计都找不到了,”
“我看那人不像是村里的,倒像是个外来户,”几人中有人说着还笑起来。
“可不是,那人穿着富贵人家的衣服却拎着竹篮,我看也怪怪的。”
妇人间路过说的话,不知怎么的就听入翟奕的耳朵里,张癸也听到这几人的话,他拿捏不准,便向翟奕问道:“莫不是昨日来寻你的姑娘。”
“不会的,她在这乡下呆着作甚,肯定今日早就回去城里了。”翟奕想都没想便回道。
她并不相信那群妇人说的人就是季棠,毕竟这么大的太阳,自己都觉得晒的厉害,季棠她那从来没下过地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到地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