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声恍然,玉慈恩举起手,好似想到正题回话,松了口气:“您说那事啊,那事妥了!”
妥了...林观鹊眼下抑住明光,庆幸自己多问。果然还有旁事,听这语气,应当已经办成。
她扫过玉慈恩,露出将信未信的模样,斟酌措辞:“看你轻松至此,就这么胜券在握?确定不会有麻烦?”
不够信,才能听得更进一步的解释。
“唉!”玉慈恩小声叹气,暗戳戳道:“她们玄鸟一族不问旁事,对外界视听不足,那不是说什么信什么,他们还觉得有趣呢!”
玄鸟族...林观鹊眼框微不可见地震颤,她十指在袖中回蜷,对这太过出乎意料的答案惊心。
怎会扯上玄鸟一族?
迄今为止,她对玄鸟族唯一的认识都只在秋桐音身边的玉壶玉盏,栖居三重天云域的避世族落,居然也会被牵扯其中...
玉茶催到底在盘算什么?
她很快稳下心思,似早知一切,言语淡淡:“据我所知,玄鸟一族虽不干预外事,但消息一向灵通,应你可别是表面功夫。”
玄鸟族部分族人天生有与生灵对话的本事,偶有外出者,都会带回界外最新的讯息,玉慈恩所言之中的说什么信什么,着实不太相像。
玉慈恩始终一态,对此万分自信:“您大可放心,我完全依照您的指点,玄鸟族的小公主承了我们的恩,只要她信我们就足够。”
依照指点...林观鹊稍稍听顿,随即点头,赞许道:“做得不错。”
有这话在前,她若再问反而会勾人疑心。
既然知道了玄鸟族公主,她自有法子再探。
“不过家主。”玉慈恩稍稍缩头,声音放得更轻:“上次时间紧迫,为引神殿前来,阵石就地铺设,未转至它城行动,如若神司亲自来此地摸查,神器能挡住圣境强者的感知吗?”
“自然能挡住。”林观鹊不做思量便答:“安心就好。”
要说神器还真不一定能瞒住她不留余地的搜索,但她不会来端一个只有几千阵石存货的地方。
打草惊蛇过早,今日可就白来一趟。
已知眉目,便有探寻之法。
话在此处已然足够,纵使她想要问更多,也由不得她继续深入。
林观鹊悄悄扫去梦境,让玉慈恩继续昏睡在大夜里。
尚处罗盘中,她本欲回程,却又想再去帝城寻个人一看。
她脚步调转方向,于星象之间穿走,方位如旧。群星退至身后,但达去往之地时,人间皇宫处的守护星阵转速快了几分。
林观鹊眼尖,只一眼便得见不同。
星色璀璨,更能比对出极暗的旁色,她瞧清依附在一团光色旁的黑雾。
若她所见不错,这不是什么梦境通道,是一处污杂而多余的狭小空间。
她抬手挥去力量,欲碾碎这误入大千梦境的混沌尘埃,脑海中却闪过一道灵光,使她神情有变,很快将即将出手的神力捏回掌心。
神光自她指缝逐渐消散,林观鹊落下手腕,踌躇不决。
“能在这里......”
能在帝城中心,靠近竹尘的玩意,好像有所来头。
林观鹊目若寒潭,眼尾长勾尖锐,在下一息间动身。
如此堂而皇之待在此地,她已差不多明白这出敞开大门的邀请。
金光如柱,林观鹊不做试探,直直闯入黑雾,眼前朦胧之后,有景致逐步生出,她扫过装潢,能看出是一处帝城皇宫内的院落。
眼前还未看清一切,略显兴奋的声音已出现在她侧耳:“你终于来了。”
与林观鹊所想不差,果真是有人在等她。
她刚至其间,可不愿先去瞧极穆今日的装扮是男是女,对这用梦魇术造出的景象先做品鉴,只觉成象粗糙。
细微处线条不清,光影的渐色不够顺畅,到底与正统的术法相隔万里,叫她实在难以入目。
极穆在旁坐得安稳,还能瞧出刚醒的困倦,“这次来得比我预料中慢了点,可叫我等你多日了。”
等她?林观鹊免不得冷哼,奚落道:“看来对我的行径,你也不太能准确估量时间。”
这正是她乐意听到的话。
极穆扭身靠向臂边桌面,指尖缠绕发丝,话中暗含别意:“怎么?这次不对我拔剑了?”
听来有些许遗憾。
林观鹊可没兴致周旋,直接了当:“在此等我是想试试我如今的修为?”
反正就算打起来,极穆也会在她剑靠近前玩消失,又何必多费力气。
“何必试探你,六界第二,显而易见。”极穆语气轻快,林观鹊未转目看去,她便起身自行走来,媚眼天成,“我是觉得,你或许会来找竹尘,所以值得我等待一二。”
林观鹊反应无多,不由喷笑:“找竹尘?哼...罗盘把你的空间裹入其中,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你如此邀请我,我岂会驳去你的好意?”
“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林观鹊目露讥讽,很快换了话术:“在竹尘身边做没名没分的影子,明面被叫一声大人,暗里被人嬉笑贬低,还不如后院地位最末的宠妃名正言顺,你真会甘心?”
若非知晓这极穆是何等货色,她都觉极穆真有爱意,操心前朝后院,照顾陛下起居,看似无求无欲。
某些心照不宣的事情被端出来提,极穆的笑容在面上有一瞬挂不住,很快就向林观鹊回驳:
“你在不知徐身边就有所谓的名分?她还不是说甩掉就甩掉你,你堂堂神司还得低声下气待人,由她呼来喝去,你就甘心?”
“为何不甘心?”林观鹊眼眉夹杂趣味,只当是戳到极穆自尊,平添更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