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多想,许是近日年关,急着跑出去玩。”林观鹊宽慰道。
若是举动和往常不同,人又消失,多半就是极穆回敬大礼了,毕竟小鲢也符合不知徐近身之人的身份...
先前倒没想,会近到如此地步。
“小鲢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小主子身边来的?”林观鹊寻了处石凳落座,状似闲谈一般:“你们名字相差不多,想来感情不错。”
在不知徐未回妖族,她来此布阵时,就瞧见过这两在岸边欢腾的小妖,别说姓名相近,端是那样看,都知两人关系甚好。
大鲢从戒圈空间内取出煮茶的炉具,一边安置,一边回着:“来这里的事已经很早了,先前小妖与他都是一个河弯的水下小妖,但互不相识,我们是机缘巧合之下一同来到中心妖岛的。
是那时妖王夫人爱食鱼虾,未开化的普通鱼虾就会被捕去,我们那时还未化形,被误抓来,捕捞的人发现我们有妖识后就将我们养在池子里,夫人哪里见过我们这些河里的鱼妖,便好奇日日来看,直到我们化成人样。”
“夫人...”林观鹊低喃道,她听得出这个夫人不知徐的阿娘,难怪不知徐那般爱鱼,原来老海主夫人便是这般。
“那看来,自她诞生起,你们便陪伴在她身边了。”林观鹊心下了然,既然来时那么久远,不知徐应当就是这两人自小伴到大才是...
“嗯,小主子身边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人侍奉,也习惯不了旁人。”大鲢顿了顿,弯起唇,话里颇为自豪:
“而且我们是夫人留下的人,小主子用着也放心,不怕一些有心之人在小主子身边埋伏。”
林观鹊勾了勾唇,未在此话后接洽,再向旁处试探:“你和小鲢都是事事一起来做吗?”
“倒也不是。”大鲢摇摇头,煽打炉火,如实来说:“小鲢虽偏女相,着装不分性别,论到实处其实是男子,故而我主内事,他就被安排做些不近身的杂事。”
“原是这般。”林观鹊稍显惊讶,心中已有定数,“原先有过一两眼,倒未分辨出来。”
原本还在犹豫,便是因为妖族这方是玉茶催的师兄,是个男子才对,她瞧过几眼,都以女子来记忆。
若是这般,倒能敲定到此人头上。
她的神情转变极快,眼目清明,周身气道顺开不少,大鲢全然未知,继续说着:“其实在妖族这样的例子还不少,平日认得出是谁就好,性别不重要。”
也是...林观鹊心中颇为认可,自从瞧见那个孔雀后,就该觉这般情形在妖族确实不算怪事。
收拾好放远的思绪,林观鹊等在茶壶边,指尖击打在石桌上,继续套取有用的消息:
“不知先前你们主子散了妖族后,你与他可还在妖族等着?”
大鲢煽打小炉的动作停了一息,有些出神,半晌之后才叹道:
“唉,我和他压,都各自离开了一段日子,我去人间遇了户心善的人间,留在她们那儿侍奉了几代人,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从睁眼到闭眼,心终实在饱受折磨,便回了妖族,等小主子哪日想通了再回来,也不至于没个人照顾。”
“唉...”又是一道叹息后,大鲢满眼羡慕,连带话里都暗含几分向往:
“小鲢就不同了,他花光所有钱财,在很久之后才回妖族来,他说他去各界游历耍玩,还去无规则所限的界外转过几圈,给我讲了很多地方的风土人情,阅历颇丰,回来后人也活络多了。”
林观鹊将这番感叹听得一字不落,如此来看,小鲢修习术法当是在那段不知徐离开妖族的漫长岁月之间。
若说学了也罢,告知不知徐保不齐还能获封官职,怎么隐瞒自身...
莫非是不满不知徐抛下妖族之举?
那也不对......林观鹊眼睫晃动,若是不满不知徐不管妖族之举,又为何会做损害妖族的事......
带着未解,林观鹊还是问了一句:“你们小主子就这样走掉,你们可有怪过她?”
“不该怪。”大鲢回答果决:“小主子的内心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挣扎得多,她年轻时有意气之想,也终有一日会被打破,所以小妖和小鲢坚信小主子会有回来的一日。就是不知小主子在外吃了多少苦,和小时的性子完全不同了。”
感慨之余,大鲢拎起煮开的茶壶,话声低了几分:“有些话可能僭越了些......比起不知徐,小妖还是更喜欢松白月这个名字,小主子出生时,明月姣姣,那一夜的月亮,比明珠还更富光泽,掌上白月比掌上明珠更让人欢喜。
哪像如今这个名字,听起来这样落寞。”
林观鹊眼前茶水热意直上,冲入眸间,惹得她眼目不适,向后回避。
这个被抛下的名字,她只在小妖王诞生后各界道喜时听过,就连不知徐,也从未向她提及。
松白月,当是天之骄女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