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不知徐反应,林观鹊忽而弹起身,又一头向水下扎去。
“诶!你别淹死了!”不知徐冲水面嚷着。
眼瞧返上的浪越滚越小,不知徐掩面哀叹,将自己推向水中:“哎,真是欠你了。”
两人先后下行,靠近禁地处,此处距离方才的礁石最近,便先瞧上一瞧。
拨水下到海底,禁地明珠不多,并不明亮,林观鹊落地踩在禁地口,等着不知徐落到身边。
她伸手向断崖下禁地探去,随神力的回馈忽而一窒,面色下沉,收回手来,“这禁地阵法有所松动...”
她的感知不会有错,此阵被人动过。
不知徐目视向下,眼瞳幻色,借妖眼瞧出问题:“此处不止一个阵法,这下面就是阵石吗?”
“对。”林观鹊道:“此处阵法是老海主携默海几位高修所起,其中也掺入了长缺叶的力量。”
说道长缺叶,林观鹊身形忽而一僵,她猛然看向不知徐的眼睛,略显惊慌:
“是...我一直在想围杀长缺叶只是因为长缺叶能开启天机,却忘了此处阵术暗处,所留是长缺叶的神力。
长缺叶昏迷,身体受损,至今才恢复两三层,必定感知不到这里的状况,或许在很早之前这里就有问题,但因为无法传回,我们神殿并不知情。”
“对...对...”林观鹊喃喃垂眼,神情晃动,“我整日忧虑默海诸事,怎么偏偏把被封闭的禁地给忘了!”
先前只在意长缺叶和空间碎片,默海只是一个媒介,可没想到此处关联上。
“长缺叶受伤,你自然先忧心她的生死,想不到这处实属正常。”不知徐稳住林观鹊晃动的身躯,稳声安抚:“现在自责无用,我们破开阵法下去看看?”
林观鹊摇头,“贸然破阵,海底动荡不小,海面上漂浮的来客,可能又被卷入海水,这得等老海主来开阵。”
正当愁容覆面,身后突来喝声:
“我来开!”
两人同步回身,见迟欢自水上奔行而来,褪去了繁重的冠饰与外披,仅仅余留利落的中袍和固定发髻的钗饰。
“迟欢?!”林观鹊满心意外:“你不该在婚房吗?”
大婚之日,怎么这样来到禁地了...
迟欢到近处来,“海面上的情况有人同我说了,我上行时瞧见神司姐姐向禁地方向下海,便让我夫君去安抚客人,我来看看。”
“你能打开此阵?”不知徐问道。
迟欢展开手掌,点头说:“此阵有灵钥,如今在我身上。”
“你有灵钥?”林观鹊语气不明。
不少复杂的阵术有开启的灵钥,但制出不易,大多在起阵人手上,不会轻易示人。
迟欢将灵钥来历如实告知:“这是昨夜我阿爹给我新婚礼物中的一件,阿爹说日后默海由我而掌,这些都会是我的。”
林观鹊目光停落在迟欢掌心,停顿片刻才开口:“既然如此,便将阵法打开,我需瞧一瞧才安心。”
“嗯。”迟欢当即走向崖边,“跟着我,能躲开暗流。”
“好。”
有灵钥在,阵法打开极为轻易,三人下行,靠海底禁地而去。
下沉一路,忽而听得引路的迟欢自行低语:“怎么回事...”
林观鹊与不知徐目光相汇,并未开口发问。
又行一段才落地,迟欢手拿明珠,在空空荡荡的海底驻足,一时方向不寻。
她向前跑动两步,几番回头,终是在骇然中惊呼:“这里的阵石呢?!”
迟欢视线乱行,意图在沙地捕捉到一抹阵石的踪迹,可几番徒劳,跑来林观鹊身边,快要吓出腔调:
“神司姐姐,这里阵法从来没有被打开过,怎么会是这样?阵石怎么没有了?”
许是不信,还觉是泥沙覆盖,迟欢蹲下身,拿手下挖,依旧什么都没有。
泥沙卷起,海底水色变得浑浊,林观鹊落地后便未动一步,所谓的禁地已经是一片砂石,又有什么可禁的?
不知徐附耳来话:“一片空地,给灵钥怕是无用吧。”
林观鹊听出不知徐所言何意。
禁地的阵石被搬空,灵钥就是摆设,老海主也许并不知情。
“神司姐姐!”迟欢越挖越无措,起身抓起林观鹊的手臂,带着真诚与恐惧,言辞渐慌:“之前异族来我这里挖走的阵石不是这里的,不是这里的!是南面一块没有鲛人居住的地方,不是这里!”
“我不知道为何如此...”
“我真的不知......”
林观鹊并未表露心声,在阵法松动是,她就有预想到此情此景的可能,而迟欢的反应让她明确,迟欢应当真的不知。
“神司姐姐,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在默海几乎不出去,这里真的从来没有被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