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呐!快救人呐!哎呀!别在那游了,快过来救人!”
“这边,这边快!”
“那边去人,快去!”
“人间那几桌都喝晕了!快下海底看看是不是掉下去了!快!”
“快!!!”
......
阵法一破,百余人落水,尚清醒的部分纵身出海,快步飞向岸边。有人烂醉都不知发生何事,在水中被呛醒,扑腾着等待救援。
有修为尚能抵抗一会,人间与默海通商的几位商客毫无根基,落海后便直直下坠。
离坍塌阵法处有一段距离的礁石前,有人破水而出,水花四溅。
林观鹊被稳住气道,叫人大力拎起搁在礁石之上。
“咳咳...咳...”刚出水,没缓和一息,林观鹊如获大赦,在呼吸中哼呛两声。
海水入口,喉中作烧,她睁眼便瞧见挡住天色的人,红唇距离视线最近,还挂着欲滴落的海水,想说话却卡在喉中,
“阿徐...咳咳...”
不知徐上手拍打林观鹊后心,忍不住笑嘲:“你说你都做神了,怎么还是不通水性,要是在这被淹死,定能扬名后世。”
一个被水呛死的天神,必定会沦为后世千万年的笑柄。
林观鹊平躺在礁石上,衣襟湿漉,并未坐起身,充当着被威风凛凛妖王拦手救治的人。
海风渐烈,吹过有些许凉意。
她目光稍顿,停在抢走她视线的部分,抬手弯指,勾去不知徐下颚将落的水滴。
“没人教过我如何浮水,我向来是沾水就晕。”林观鹊目色温然。
自打她记事就在神殿,师父只教修行,哪里有顾过这些。
何况她下海可由物件和神力裹身,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过。
许是瞧她有足气力,不知徐担忧之色褪尽,不自在别开脸,玩笑话里能听出几分怪她:“我瞧他们异族也别想着法子对付你了,把你丢水里,你连调息都不会。”
何止是调息,林观鹊唇边弯出弧度,去握紧不知徐握紧的拳,她今日落水的感觉属实不妙,几乎没无法在水中睁开眼睛,呼吸受限。
随着不知徐手指褪去力道,林观鹊指尖入内,划过掌心,她眸中含笑,话随海风:
“你在身边,我怕什么。”
“我若今天不在呢?”不知徐因心急而抬声。
话脱口才觉语气重,换了出轻松的语气找补:“你总不会等着别人救你吧。”
“不在的话...”林观鹊还真好好作想,答得认真:“那我就只能自己越水而起了。”
若没不知徐的送吻渡气,将她圈行出水,她只能不顾神力激浪千重,破水而出了。
说来眼前人也有趣至极,怕人瞧见,拼命向这处稍远的礁石上跑,同她谈话时还装模作样给她渡灵力,就怕谁的眼睛瞧来查出不妥。
她躺卧在此,旁人自顾不暇,场面混乱,老海主在统筹安排,可没人在乎这边是谁。
“你!”倒是不知徐这会被她暗含戏谑的话惹得,假意渡力的手掌啪得拍下,说不清打到何处,又闷上气来:“我真是白瞎救你,还不如冷眼看你呛死得好。”
省得气人......
林观鹊是听不进半点不知徐口中不好的话,瞧到最喜欢看的模样便收手。
视线远去,海面上悬空漂浮数人指挥,鲛人们不停将不识水性的人送上海岸。
老海主焦头烂额,几处跑动,又去向岸边安抚众人。
“实在抱歉,让几位受惊了。”
“我一定查清缘由...”
......
众人反应均不大,好似还未从突发中回神。
“此阵厚如砖石,踏足便知稳当,怎会突然塌陷,一点预兆都没有......”林观鹊觉出不对劲。
她感知敏锐,若阵有异动,她定会有所察觉,而今突如其来,连她都没有机会反应,何谈在座喝得烂醉如泥的人。
不知徐接过话,说着所想:“婚事如此重要,阵法必是经过无数重打磨,不该说碎就碎...也不像是为了搅黄婚事......”
林观鹊与之所想相差不多,稳住咳痛的嗓子道:“阵法同骤然消失一般,当不是意外。若其目的是要破坏默海公主的大婚,在仪式开始时就该有动静,当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
此番目的不像是针对迟欢或者是默海,这么多宾客在此,如若在仪式中坍塌,成效可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无缘无故的,这又是要做什么?”不知徐低下声,目光游走在一众人间,揣摩不透。
林观鹊半撑起,两个字本能从她嘴里迸出:“阵石...”
默海有任何异动,林观鹊能想到的只有此事。
纵然她此刻想不出有何关联,但她必定要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