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拿出里面的信,匆匆扫了一眼之后,立即勃然大怒:“混账东西!这个尔绵铎!真是个没用的饭桶!连魏国的三万人都挡不住,他的骑兵都是干什么吃的!”
鹰队的成员站在王座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传信去给他,要是他还不能挡住魏国的军队的话,就不要回王庭了!”郁久闾苍穹大怒道,等鹰队的人离开之后,他又叫人进来。
“大王。”进来的士兵总领单膝跪在地上。
“立刻安排王庭北迁的事情,十天后,我要王庭立即北迁。”郁久闾苍穹下令。
“是。我这就去通知各部。”侍卫匆匆离开。
边歌在返回的路上,又遇到了斛律桑洛,后者一副冷眼瞥了一下边歌:“你倒是活得自在,竟然爬上了二王子的床。”
“斛律桑洛,你说话放干净点!什么我爬上了二王子的床?二王子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边歌说道。
斛律桑洛玩味地看着她:“他不知道你是个女的?为何他那日愿意舍命为你射鹰?你可知道,在柔然,从来没有人在一个时辰□□下十只鹰,二王子是第一个!”
边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救我,不过是看中我一身治病的本事,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好色吗?”
斛律桑洛勾起嘴角笑了笑:“边大夫,你说,要是他知道你是个姑娘,会怎么样呢?”
边歌沉下目光:“不会怎么样。你来王庭干什么?你不是在斛律部征兵吗?”
斛律桑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道:“尔绵铎那个蠢货!被魏国的人打败了,吃了败仗,准备后撤!大王叫我来商量事情,我准备去会会这个魏国大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竟然能带着十万步兵从我柔然的边境一直打到了呼啦山口,几乎逼近王庭。”
边歌听到他这话,顿时眼神闪出喜悦的光芒:太好了!我很快就能见到栖川了!她按下心中的喜悦:“你招到多少兵了?”
“不多,五万,过几天就能去前线了。”斛律桑洛说道。
“你把这些机密的事情告诉我,不怕泄露出去吗?”边歌觑了一眼斛律桑洛,那人身长八尺,额头上箍着一个黑色的发带。
“你一个小小的奴隶,能泄露给谁?就算你传信给魏国的将军,就凭你一双腿,能不能跑到前线也很难说!你们很快就要向北迁移了,估计这段时间,也有的你忙的。”斛律桑洛笑道,说完,离开之前还不忘嘲讽她一下,“小姑娘,没事,早点回去干活,别迟了会挨揍的。”
边歌看着他的背影,默不作声:斛律桑洛的实力不知道怎么样,不过,他哥哥斛律霰在帮着栖川,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回到郁久闾予成的营帐时,边歌看到予成早已经回到了营帐里,正坐在案桌后写字。边歌知道他会汉字,柔然的上层都是用汉字记录的。
边歌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郁久闾予成的在纸上写了四个秀丽端庄的楷书:王庭北迁。写好之后,他将墨迹晾干,而后卷成小纸条,放进一个木筒中,这种木筒是用椴树的树枝做成的,掏空枝干,挖出一个空心的手指粗细的木筒,里面可以放机密的消息。
边歌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心中发虚,看了一眼郁久闾予成。
郁久闾予成倒是一副自在的样子,没有忌讳边歌窥探的目光,他拿着小木筒放在怀里走出去。
边歌赶紧问道:“你做什么去?”
郁久闾予成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径直走出门去。边歌跟着他出去,看看他到底要去干什么!只见郁久闾予成走出王庭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已经把乘风牵过来了。
边歌看着他踩上马镫,轻轻一点地面,就骑到了马上,他伸手向边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带着些疏离。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等着,让边歌自己选择。
边歌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想知道?就跟过来!
边歌伸手搭上了郁久闾予成的手,被对方轻轻一拉,就坐到了他身后,随着乘风慢慢走动起来,边歌只能抱着对方的腰。
“二王子,你要去哪里?”边歌看到地面上的草不断地往后退,沿途的风景迅速变换着,有些不解。
“到了,你就知道了。”大约半个时辰后,郁久闾予成停下来,两人从马上下来之后,郁久闾予成站在一片空荡荡的草原上,旁边只有一块大石头。
边歌看着荒芜的四周,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到这里?
郁久闾予成抬头仰望天空,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支白色的玉笛,他把笛子放在嘴边,吹起了一阵悠扬的曲调。边歌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栖川。
这时,天上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慢慢靠近,一只雄鹰的模样出现在空中。那只鹰飞得矫健凌厉,很快就落在了石头上,顺势收起了自己的翅膀。
边歌看得仔细些,那只老鹰的脚上绑着一个小木筒,郁久闾予成从鹰腿上取下木筒,随后又把自己写好了字的木筒放进去。
他抬手摸摸老鹰的翅膀,让老鹰飞出去。
边歌看到他把木筒贴身收好,并不打算让自己看到里面的内容:“你也有鹰队?”
郁久闾予成面无表情道:“鹰队是大王的,不是我的。”
“那刚刚那只鹰是怎么回事?”边歌问道。
“那是我自己驯养出来的。”郁久闾予成淡淡地说道。
“你跟谁联络?”边歌问道。
郁久闾予成玩味地看着她:“想知道?就当我王妃。”
边歌摇头:“算了,我不想知道。”
“你就这么爱栖川吗?”郁久闾予成问道。
边歌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当你是否认了。”郁久闾予成笑道。
“不说话就不能当我默认了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栖川,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只知道爱不是什么。”边歌坐在草地上,一脸惆怅,也许,她就不该跟一个草原上的野蛮人讨论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