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猎狼大会结束,郁久闾予成带着他的战利品和部下一起回柔然王庭,其他的贵族子弟也纷纷启程返回柔然王庭参加评审。
评审人是柔然的可汗和王妃,还有八族的长老们。
边歌跟着来到柔然王庭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营帐外面点着火盆,上面放着两把干柴。
郁久闾予成没有直接带她去见王妃,边歌只好跟着郁久闾予成进入营帐里:“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王妃?”
“等王妃召见你的时候,你才能去。”予成进入营帐之后,就解开身上厚重的狼皮大衣,放在床边。接着就有两个柔然侍女来帮脱鞋子。
边歌站在一旁,意识到自己应该出去:“我先走了。”
“站住!你去哪儿?”郁久闾予成问道。
“我出去等着。”
“在这儿不行吗?”一个侍女端着水盆进来,郁久闾予成将脚放进热水里,泡脚!
边歌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慢慢走过来,站着。
“这里是柔然王庭,比不得外面。你要是出去冲撞了什么人,可能还没开口,就被一刀杀死了。”
边歌细细瞅了予成的眉眼,这人长得俊美,跟栖川不相上下,但是神情内敛,很少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在脸上。
“看我做什么?”郁久闾予成突然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眼熟。”边歌说道。
“你在哪儿见过跟我相似的人?”郁久闾予成问道。
“我没见过,我看帅哥都眼熟。”边歌一紧张,随口胡说了一通,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边歌的身份现在是个男的!
郁久闾予成仰面看着站在一旁的边歌:“你……是个断袖?”
完了!边歌现在只想找条地缝儿钻进去,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再加上郁久闾予成本就是对中原文化感兴趣的北狄,还知道断袖这个词,现在只希望他对断袖不要感兴趣。
“我……”
“你们下去。”郁久闾予成还颇为好心地屏退侍女,“好了,现在没有外人在场,你可以说说。”
“说……说什么?”边歌的脸涨红了。
“你不是断袖吗?跟我讲讲。”
“我不是,我是个大夫。我不懂这些。”边歌赶紧离开郁久闾予成的床边,站在营帐门口,外面守门的士兵不让她出去。
她只能站在门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完了!完了!我这是说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看帅哥都眼熟?!郁久闾予成……嗯……确实是个帅哥,这没毛病。他跟栖川是兄弟,自然眼熟!可是……跟暴露自己女扮男装比起来,还是承认自己是个断袖比较好。
郁久闾予成跑完脚,就上床睡觉了,让侍女在地上给她铺了一张羊毛毯子。边歌觉得,这人还怪好的!没有难为自己。
边歌和衣躺在羊毛毯子上,虽然有些冷,不过,跟北海的草场库房比起来,已经算是很暖和了。第二天醒来,边歌就看到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在盯着自己。
“啊——”边歌来了个鲤鱼打挺,滚到了毯子的一边,又撞到了某人的膝盖上。郁久闾予成坐在床边,双腿垂在地面上。
“叫你别吓他!”郁久闾予成叹了口气。
“我怎么知道这个中原大夫胆子这么小?!”乌洛侯宛柏笑嘻嘻地说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哪里做什么亏心事?你一大早吓唬我,还怪我做亏心事?”边歌诧异地看着他,到底是什么样的逻辑,才能让你做出这样的推测。
“你们那里不是常说,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吗?”
“是半夜不怕鬼敲门。你的眼睛跟狼的眼睛一样,我还以为是只狼在我面前。”边歌拍拍心口。
“今天是猎狼大会评审的日子,一起去看看。”郁久闾予成说道。
“年年都是一个样,没什么好看的。不是尔绵氏,就是树黎氏,再不就是郁久闾氏。”乌洛侯宛柏抱怨道。
“今年没有郁久闾氏了。”郁久闾予成淡淡地说道,眼中带着几分失望。
“哦!看我这张嘴!那人走了,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只要他不回来,去哪里都无所谓。”郁久闾予成说道,“你妹妹乌雅呢?”
“在营帐外等着呢!她老早之前就嚷嚷着要见你,被我骂了一顿,后来自己去马场喂马去了。”
边歌在一旁听着,暗中记下了他们的话,猜测乌洛侯乌雅应该是爱慕这个郁久闾予成的。但是,不知道郁久闾予成是怎么想。
果然,一出门,一个头戴珠帘,长相清纯的柔然女子就伸手抱住了郁久闾予成:“予成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好了,我也见到你了。放手吧。”
“予成哥哥,听说你猎了很多狼,今年,你会不会成为柔然勇士呢?”郁久闾乌雅问道。
“不会,还有阿史那、树黎和尔绵氏他们。轮不到我。”
乌雅气嘟嘟地说道:“那些都是酒囊饭袋!要是予成哥哥你肯认真猎狼,哪里还轮得上他们!”
“不要说了。”郁久闾予成大步流星地走去猎狼大会的会场,他们在祭祀长生天的祭台前面安置了一个木台子,都是由木板搭成的,右边插着三根木杆,每根木杆子上面挂着一面白旗帜。
木台子的前面升起了一堆篝火。火焰熊熊燃烧,期间时不时由柔然士兵往里面加柴火。
其他氏族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会场。边歌跟在郁久闾予成背后,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斛律桑洛带着族中的人过来。
边歌看到斛律桑洛,想叫他救救自己,没想到这个斛律桑洛只是看了边歌一眼,而后当做没看见,直接扭开脸看着篝火。
他怎么回事?边歌站在身后有些诧异。
“别看了,他不会看上你的。”郁久闾予成也注意到边歌朝着斛律桑洛挤眉弄眼,再加上昨天边歌说自己看帅哥都眼熟,便从心底认为,边歌可能是垂涎斛律桑洛的美色。
边歌心中十分不悦,一方面是斛律桑洛对自己的求救无动于衷,另一方面是郁久闾予成竟然误以为自己想要勾搭斛律桑洛!“我只是想多看他几眼,多看几眼也不行吗!”
郁久闾予成神色目光复杂地看着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