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恶梦将安吉尔从睡梦中推醒,睁开迷糊的双眼,阳光斜照进了床底,肚子发出阵阵哀鸣。他似乎错过了午餐,不过应该还能赶上阿福的点心。
“叩叩叩。”
啊,又来了吗?
安吉尔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的方向,反正那些东西从来都是自顾自的进来,不需要他为它们开门。
“安吉尔少爷,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老管家的询问,眨了眨眼,安吉尔慢慢爬出床底。那些影像从来不叫他“安吉尔”,这也是他分辨虚幻与真实的方法之一,至少截至目前为止来看还挺管用。
拉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老管家,另一个是穿着罗宾制服的绿脑袋,感觉有点噁,一定是对方绿色头发的错,害他联想起某杯噁心的绿色呕吐物。
发现男孩开门后又开始恍神,阿尔弗雷德关切道,“您还好吗?”
目光从绿脑袋身上移开,安吉尔摇头,“nothing.”
看出安吉尔不愿多谈,阿尔弗雷德没再说什么,而是带着他前往蝙蝠洞。一路上那个瘦小的身影一直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像有多动症一样,翻滚过每一级阶梯,然候又突然蹦起来学狗四肢爬行。
好蠢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见安吉尔频频往身旁看去,而那里只有一面空墙,布鲁斯沉声问道。
但安吉尔没有理他,依旧自顾自的注视空气中的一点。
“回答我的问题,安吉尔。”
听见自己的名字,安吉尔抬头望向布鲁斯,有些疑惑,“什么?”
“你在看什么?”布鲁斯重复。
安吉尔想了想,“狗,一只有着绿头发的狗。”
关键字:绿头发。
“牠在做什么?”
安吉尔没再说话,继续盯着只有他才能看见的绿脑袋在蝙蝠洞翻滚跑跳。
布鲁斯皱起的眉头几乎能夹死苍蝇,他开启体检的设备,一张铁床从巨大的机器里弹出,“躺上去,安吉尔。”
迷茫地看着仪器边布鲁斯忙碌的身影,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正咧嘴直乐的布鲁斯,那个看上去非常开心的布鲁斯对着安吉尔招手,“快来,乖狗狗,我们的实验快要成功了。”
这一幕很熟悉,但还没等安吉尔厘清思路,那个绿脑袋就乐颠颠地爬上铁床。
原来叫的不是自己啊,那没事了。安吉尔放弃思考,身体穿过那个对他呲牙的绿脑袋,听话地躺上去。
铁床缓缓进入仪器内部,机械启动后嗡鸣声低沉得以固定频率在狭小的空间震动,重复而单调的音节就像温柔的白噪音,听得安吉尔眼皮不自觉下沈。好想睡。
但很快,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他的耳膜,昏昏欲睡的脑子猛地惊醒,脑袋不小心磕到身后的铁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安吉尔睁眼,就看见那个开心版的布鲁斯拿着手术刀,一边哼歌一边往自己身上比划,刀尖没入身体,安吉尔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但耳边的惨叫却像有一堆音响围着他将音量开到最大。
仪器被按下暂停,两个布鲁斯都在看着他,蓝色眼睛的那个直勾勾地望过来,“安吉尔,你又看见了什么?”
绿眼睛的那个歪了歪脑袋,他似乎伸手拔出了什么,又往安吉尔的体内放进了什么,最后他咧开嘴,飞溅在脸上的鲜血让这个笑容充满扭曲,“嘘,记得我说的吗?随时保持微笑。”
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尖细得宛如指甲刮过黑板的尖笑声,又像垂死的动物在临终前使劲全力的哀鸣。更刺耳了。
眨了眨眼,安吉尔终于从乱成一团麻的记忆里提取出此人的身份,带着恍然大悟与一分害怕,轻声嗫嚅,“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