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就是那个意思,消灭所有挑战者。”说到这儿比安卡脸上的神情越发冷漠阴森起来,“不然你以为你父亲的萨米妻子怎么走失的,吉恩都有小老婆了你父亲身边还是只有我呢?”
兰蒂芙立刻感到一阵寒流掠过体表,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觉得害怕吗?不应该啊,我看你早就能观看行刑面不改色了,抹杀威胁婚姻的敌人算得了什么呢?”比安卡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拔掉指甲上一根小小肉刺,又说,“而且这不是你害怕就可以不做的事,退一万步说,即便西格德仍然对你保持基本礼貌,那个贱人也能忍住不去谋害你,甚至装出表面的友好,但由于你丈夫不可避免的偏心,好东西会绕过你全都落到那个贱人手里,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大家看清这点也后也会把贱人当主母来讨好来供奉,财产,人脉就这样全都被那贱人夺走,她甚至不用怎么抢也能占着偏爱坐享其成,哪怕其实是你劳苦功高也无法改变这种情况,因为你丈夫的态度决定了一切,届时你不会恨,不会怨,不会愤怒?如果你真的不会,那你也离郁郁而终不远了,不害人便害己,这道理听起来残酷难听但事实就是这样。要不是意识到这件事,我一介外国女奴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吗?”
“可……”兰蒂芙咬着嘴唇仍然试图推拒,“你不知道,西格德青睐的是个武艺高强的盾女,我见识过她的身手,寻常人根本不是她对手,我……”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话到一半比安卡粗暴打断,“我是让你去跟那个盾女打架吗??你看你母亲我像是会拳脚的人吗?笑到最后的不还是我?你不会用点别的手段?我知道你没有这么笨,你要是愿意做,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做掉敌人。”
兰蒂芙打了个寒战使劲儿摇头:“不,不,不行,我做不了……”
“你做不了??你知道你的婚姻意味着什么吗??”比安卡突然咆哮着站了起来,把兰蒂芙吓了一大跳,“你父亲和我就指望着有朝一日你能带着佛恩伯格的舰队来支援你的家乡,你当真没听说任何消息?哈拉尔德已经开始吞并北方航线上不愿臣服于他的小国,我们作为航线上最南端的站点面临兵祸只是迟早的事,你难道要因为你和西格德之间不合放任你的亲族故土被强大的征服者蹂/躏吗?”
“这种事还未发生,也不一定会发生。”兰蒂芙恢复了镇静,也跟着站起身直视着母亲说,“而有些事已经在我身上发生了,母亲,自从我踏上这片土地,你和父亲他们除了怀孕之外没问任何有关于我的事,即便是听说我已经流产也依然没有多问,你们对我的情况毫无兴趣吗?”
“流产有什么,我也流过,”比安卡别过脸神情冷漠道,“流的还是个成型的男婴,莫名其妙就掉了,我都没跟你父亲说,这对女人来说又不是过不去的坎儿。”
兰蒂芙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好半天才控制住越加扭曲的表情,把眼睛瞪得更大才挤出话来:“我是被殴打至流产的,这种痛苦你难道也体会过?”
“殴打?”比安卡这才挑挑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走上前扶住兰蒂芙的胳膊焦急问,“发生什么事??斯蒂比约恩父子怎么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
兰蒂芙刚刚濒临崩溃的心情总算被挽回了一把,于是母女二人重新坐回船沿,兰蒂芙将她与韦兰之间的恩恩怨怨娓娓道来,说着说着自己眼眶又湿润了,然而就在她讲述韦兰如何对她拳打脚踢时比安卡突然打断了她,表情极尽不耐烦之能事,还摁着兰蒂芙的肩痛心疾首地问:“都怪你父亲,过去成天拉着你跟他东奔西跑把你当男人使唤,闲下来又得去替你弟弟擦屁股,作为女人的生存智慧你还是差得远,居然会去介入男人之间的纷争?那什么韦兰带来的麻烦,现场有国王,有王子,有那么多守卫,你为什么非要去出这个头?你但凡老实些都不至于后来遭到那种打击报复,连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也搭上了!”
兰蒂芙没忍住拔高声调:“韦兰要是把瘟疫带入佛恩伯格我不也得遭殃?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争强好胜的脾性迟早吃亏!”比安卡也跟着红脖子瞪眼喊道,“人家一个国王一个王子哪个不比你能耐?就非得靠你出头解决,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结果呢?没有一尸两命都算老天开眼了!”
兰蒂芙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立刻认识到这场谈话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了,于是果断站起身来。
“你要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比安卡扯住女儿的衣摆不快问,“咱们娘俩好容易见上一回,你这就要走?”
兰蒂芙别开母亲的手冷漠回应道:“已经聊够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有价值的话题,我很累了,需要休息。”
说完她迈开大步转头就走,彻底无视了母亲在她背后兰蒂芙兰蒂芙地喊,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本该让她无限怀念实则却沉闷窒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