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一旦情绪上头是根本不会讲道理的,更何况对于现在的韦兰来说,他也没太多选择。
绝望让兰蒂芙攥紧拳头低声哽噎起来,她觉得她这是提早在为自己的悲剧落泪。
她还在努力往前爬,但这对韦兰来说跟原地磨蹭没有差别,他轻而易举走到兰蒂芙身边抬脚踩中她后背心,这下兰蒂芙再休想往前挪一寸了。
“看你在地上爬真是让人舒心啊,你当初躲在国王和丈夫背后耀武扬威的时候,肯定想不到自己能有今天吧?”
我就知道……
兰蒂芙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闷声哽咽,这让韦兰瞬间丧失掉了本就不多的耐心,他怒喝一声:“说话啊!贱人!”同时狠狠踹在她肚子上,将她踢得翻转过来仰面朝上,下腹一阵痉挛痛让她立刻缩起双腿,本能想把自己缩起来。但韦兰肯定不会给她任何试图保护自己的机会,他开始朝她的肚腹腰部狂踢恨踹,连跺带踩,有时还朝头肩来几脚,一边泄愤一边骂不绝口:“臭婊/子!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我面前狂吠!让你嚣张!让你自作聪明!怎么不吱声了?不是牙尖嘴利吗?啊!下/贱东西!我看你今后拿什么张狂!”
鼻青脸肿泪水横流的兰蒂芙,头脑在浑浊中挣扎时唯一能清晰快速反应过来的就是这句话。
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两/腿之/间已经被血水浸透,温热且不详,疼痛随着抽搐撕开她的腹部肌肉闯到胸口,再达头天灵感,所以她现在竟然搞不清楚到底是哪个位置更痛一点,但总而言之无论哪里都痛到离谱,全身仿佛已经散架,韦兰跨过她胸前面朝她半蹲下来,揪住她的衣领把她的脑袋拽起来,凑近她恶狠狠道:“这就不行了?没什么想说的?嗯?至少给我求饶啊,不求饶那你就只能给我……”
他们头顶上传来一声爆裂脆响打断了他的话和掏裤/裆的动作,紧跟着又是第二声,有些细微的碎屑伴着烟尘落了下来。韦兰扭头看向头顶,骂了声“该死”然后果断丢下兰蒂芙拔腿就跑。
兰蒂芙望着被刚好挡住的楼梯入口处,眼泪根本无法控制,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还在想下来的会是谁呢?是谁在暴力破坏那道木门?她看到灰尘悉悉簌簌落下,砸门的爆裂声一次比一次狂暴,兰蒂芙无法想象现在自己又哭又笑的表情有多扭曲,直到她看到入口突然亮堂,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跳进入口,把长梯踩得砰砰响,下到中段后就直接撒手转身跳下地,稳稳落地然后奔向兰蒂芙。
“诸神啊……”
奥恩声线颤抖的感叹清晰落进兰蒂芙耳中,可是她没法给出任何回应,她就算只是张张嘴都会扯东嘴角边发青红肿的腮帮子。
奥恩半跪着俯下身来,小心翼翼扶起她的头再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胳膊上,兰蒂芙这下更能看清自己腰部附近渗出大片鲜血,染红了本就是暗红色的裙摆。
“我的孩子……”兰蒂芙颤抖着将手伸向自己下腹,压抑着哭腔喊道,“快带我上去……!带我上去!”
兰蒂芙一激动腰背上就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奥恩赶紧搂紧她的肩膀劝道:“你先别激动,我马上背你上去。”
这时长梯上又传来脚步声,在艾沃尔背后出现的是明明没有剧烈运动还气喘吁吁的斯蒂比约恩。
“天哪,兰蒂芙,这……”
他显然是一眼看到了重点,目瞪口呆怔住了。
“搭把手,”奥恩已经圈紧了兰蒂芙的腰抬头对斯蒂比约恩说,“让我把她背上去。”
斯蒂比约恩没有不照做的道理,两个男人七手八脚把兰蒂芙弄到背上后,兰蒂芙咬紧牙关缓慢扣住奥恩的脖颈,费劲地让自己十指互相够到再抓紧,哪怕就是动动手指她也疼得直冒冷汗,但至少她可以确定自己不至于从奥恩背上掉下来。之后奥恩便背着她爬上梯子,上到入口时兰蒂芙瞥了眼身边,看到了密道那方木盖被砸了个稀巴烂,应该就是奥恩干的吧。
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她啊,兰蒂芙心想,这密道大概也不能再用,只能填了,还是挺可惜的。
斯蒂比约恩早有准备已经叫来了医师,还有一圈仆人围在门外看热闹,看到兰蒂芙的模样人群中响起一阵轻呼,就在这样的视线中奥恩背着兰蒂芙身后跟着紧张兮兮的医师进了兰蒂芙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