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斯蒂比约恩的卧室里真有个通往外界的通道。
没人告诉她,也许斯蒂比约恩以为西格德当然会把这种事告诉自己的妻子,所以……
兰蒂芙突然感到一丝心酸,大概就像韦兰说的那样,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宝贝大孙子斯蒂比约恩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交出去。
韦兰逼着兰蒂芙走在前头,跟着斯蒂比约恩来到床头后看着他打开几乎跟墙壁完美契合肉眼分辨不出的暗门,但仍旧堵在门口盯着韦兰。
“你先让她走,我陪你下去。”斯蒂比约恩背靠房间对兰蒂芙背后的韦兰说,看得出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我作为人质难道不比她强?”
韦兰的呼吸似乎突然紊乱了一下,他再开口时口气听起来更暴躁了:“别耍我!斯蒂比约恩!你知道我不想闹到那个地步!是你逼我的!你跟这个贱人一起逼我到这个地步!我们本来不必如此,我只是想离开这个令我失望透顶的地方,别废话了斯蒂比约恩,把通道打开然后滚一边去!”
说着她又抬脚踹在兰蒂芙后腰上,这回兰蒂芙不只是膝盖触地了而是整个人跌倒地上痛呼出声。
“别……!好好,我去开,别再动她了!”
斯蒂比约恩连忙进屋去,几声沉闷碰撞声后斯蒂比约恩又从暗阁里出来问:“你可以放开她了吧。”
“等我确认我摆脱你的追捕后自然会把她留给你。”韦兰抬了抬下巴说,“钥匙扔给我!快点!”
斯蒂比约恩表情痛苦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照做,韦兰接住钥匙塞进兜里之后,揪着兰蒂芙把她从地上拖起来面向斯蒂比约恩,倒退着往门里退去。
“算我求你,韦兰,”斯蒂比约恩站在门口口气极尽诚恳道,“西格德一直很敬重你有时候胜过我,你一定要这样对待他的妻儿吗?”
“他敬重我,是因为我懂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且总是顺着他,而你就是不愿意这样做,明明简单的很!”
“我是他父亲!你不是!”
“对,所以我不在乎他的老婆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和兰蒂芙已经站到打开的通道边缘,就在兰蒂芙和斯蒂比约恩同时感到不妙时,韦兰伸手将兰蒂芙推下通道开口,顺手将扑上来的斯蒂比约恩右肩刺穿。
“这是还你那一拳。”韦兰凑近到疼的龇牙咧嘴的斯蒂比约恩跟前,猛地拔出剑将他踢倒在地,然后动作敏捷地从长梯上爬了下去再将木盖盖上锁死。
身体触底的瞬间兰蒂芙双眼一黑,疼痛随之袭来,最突出的痛楚就是先着地的右腿膝盖和脚踝,胸口也像是被撞出裂缝般,一股腥气从胸腔里直冲脑门,她想抬头但脑袋里嗡嗡作响,痛不欲生,而且一动身上各处都会传来尖锐同感,而右腿的痛就是让她忍痛尝试起身均告失败的关键原因。
不行,不能这样躺着,兰蒂芙脑子里有个焦急的声音催促她,你要动起来,你要离开这里。
于是兰蒂芙咬着牙使出仅剩的一点力气撑起上半身,如此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仿佛耗尽了毕生力量,光是让胸口离开冷硬的地面都教她满头大汗。而两腿稍一用力,尤其是右腿就会传来钻心疼痛,瞬间就能把她好容易积聚起来的力量统统抽空。她只好用两只胳膊撑着地面匍匐前进,然而刚将上身重量施加于胳膊上关节和肌肉又疼的她扑倒地上,汗水浸透了贴身的衣衫,她不得不趴在地上缓了片刻,才逼迫自己咬着牙用左手将身体稍微抬起,然后几乎是靠着腰/臀把自己往前推——事实上无论是动哪里都免不了剧痛,只能在地上蠕动。屈辱的泪水顺着她蹭上泥土的面颊淌下又滴在胳膊上,她突然怀疑起自己这样拼命爬动有什么意义,可危机感又无法从脑中去除,有种本能驱使她痛苦地坚持爬行,只有个质朴的愿望就是尽量离那个长梯,因为——
“瞧瞧,我刚说什么来着。”男人那令人恐惧的声音在兰蒂芙背后响起,“真是与贱人相配的结局。”
完了——被疼痛模糊意识的兰蒂芙仍能清醒意识到这种危机,他绝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哪怕双方都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根本原因并不在兰蒂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