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两人此番竟不是玩笑,定情石不禁眉头微挑,“你们是认真的?”他的思绪犹如遭受一击重创,一时间无法接受,分明几人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受神识体。眼前这一幕不亚于定情石由姻缘簿上瞥一眼,发觉王变为雌性的程度。
“啊?”被海月拉过来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海空更是吃惊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海月,满脸都是问号。他和阿月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在一块儿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在定情石这里定下来了?那个灵宠就这么出来了?那个情缘树就这么长出来了?
海月倒是冷静许多,这结果与他心中一般无二,“小空,我的确不曾想过是这样......”轻轻叹出一口气,“这般倒是也好。”依旧是平常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笑容,似乎这一切都是再平常不过。
见着海空寻了夫郎,王自是马不停蹄去瞧瞧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瞧见是海月,即便是定情石以神识嘱托过,一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也还是小吃一惊。
“海月,海空,你二人瞒得倒是天衣无缝。”海言默然瞧着两人,眼前的冷寂几乎要淬出冰霜来,要人不寒而栗。比起往日里王不近人的冷淡更是平添些冷意,好似下一瞬便会将眼前二人抹去一般。
海空着急解释,“王,我与阿月今日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断不是隐瞒。”
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海言突然离开了,留下一句,“吾做恶人作甚?”
周围的海族民与海月都不知这是为何,只海空感觉到了同为神识蔽体的雌性,海言心底里有些被不安包裹的烦闷。王的状态有些差,大抵是孕育子嗣,自身的伴侣不知所踪,而心中有些郁闷。
海空离开了,为海月留了一句,“阿月,我去瞧瞧王,他似乎有些不顺心。”
海底宫殿,王独自坐在海螺与珍珠镶嵌的贝壳王座上面,手中抱着一只小灵狐,灵狐散发着几分安抚性的灵气,极力安抚主人的不安与躁动。王身边站着的那位一头黄发的年轻人是海三,他是海族有名的药师,平时治个跌打损伤是信手拈来,却也从未为王诊过脉象,多少有些紧张。
方才被王紧急召入宫中,还以为王捡到了什么重伤的人类,见是王独自一人,海三有些奇怪。王示意海三为自己诊脉,诊出来害喜的之际,海三甚至给了自己一巴掌,“王,大概是诊错了,似乎是害......害喜了。”海三说出口,他的声音慢慢有些不自信了。
“害喜了?”海言眼皮不抬一下,只是依旧逗弄怀里的灵狐。
拿不准王是什么心思,海三也不敢回话,只是把头埋下去。
海空进来时,便瞧见作鹌鹑状的海三一动不动立在海言身边,海言也没要人退下的心思,只等着海三给一个答案。知道王没那些敲打的心思,海空示意海三赶紧出去。
“王既然知晓了结果,找药师配副安胎的药便是,要海三一个治损伤的药师过来做什么?”海空说着,将小狐狸从海言身边抱出来,手上温温柔柔安抚着灵狐,“少碰这些个灵气低的毛玩意儿,对孕夫身体不好,灵气低会吸收孕夫的灵气,您倒是不缺这个,可也该多留下一些照顾孩子才是。”
“无碍。”海言这样说着,却也不再碰小狐狸,“海三是个不住嘴的,现下族民应当清楚吾是雌性,今日出门,你便散出消息,吾将要闭门休整一阵子。”
虽说不明白王这是什么意思,海空却也并不询问,只是道,“好。”
海空出了殿门,海言便以神识将整个海底宫殿包裹,连一只灵气充沛都巨兽都难以突破。神识包裹之下一切事物皆不可查,即便是步蔺兰以灵契查探,也无可窥看。
转眼间,日头过去,宋婕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今岁,宋婕已经是十七岁有余,陆呈桓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婚期选定了一个黄道吉日。
眼见着宋婕由一个十四的奶娃娃出落得这样漂亮,步蔺兰心下倒是多了几分欢愉。没有海言在身边的日子,有宋婕这个开心果也还算不错,至少不觉得是无滋无味。
恰巧今日无事可做,步蔺兰便以灵契窥看海言。只是灵契许久没有变换,不知为何,他忽然之间瞧不见海言的身影了。海底宫殿周围堆起一层迷雾,雾色厚重,只一片雪白包裹着。
“殿下!公主将要出府门了。”门口是容国公主陪嫁来的丫鬟月莲的叫声,小姑娘特意换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庆贺公主得嫁良人。
听见小姑娘呼唤的声音,步蔺兰不好在房中多待,“孤王知晓了,下去罢。”
容国君王自是不在,皇帝在圣宫中修炼长生秘术,算起来这小姑娘的高堂仅是步蔺兰一人。
虽说名义上,宋婕是步蔺兰的义女,名分上也是华国的皇孙一脉,可她到底是异国血脉,并不要正了八经的皇亲国戚瞧得上眼。若不是有步蔺兰这个皇太子的名头在,大抵没人打算与这位小公主来往。
因宋婕不曾入皇室玉蝶,到底还是外人,自然也不必会见皇帝,不必拜见皇室宗亲,更是不必进太庙报先祖,只是在太子府拜别了太子。陆呈桓一袭红衣,高头大马带着八人抬的御赐轿辇,锣鼓喧天。宋婕好歹也是太子爷养了几年的小姑娘,十里红妆也是阔气。一场婚宴声势浩大,在繁华的京街上转了一轮,这才将新妇抬进府中。
落轿时,陆呈桓更是亲自下马,扶着轿子里的宋婕下了轿。由喜婆引着宋婕跨过火盆,带到了正厅,老将军与夫人早已经迫不及待。他们这幼子跋扈,又是缺乏管束,早些年在京中的名声并不如何,倒是也有姑娘瞧得上,心底也是欢喜。
“一拜天地——”